没去过首都,但很爱北京。首都这个词语太陌生,遥不可及,北京这个地名太亲切,天涯比邻。
谈起首都,往往下意识联想到北京,却仅此而已。再提及北京,便有无数的星与火聚拢、交汇。闪烁发光的不仅仅是燎原的星火,还有我的北京梦。
北京梦我做了十几年,这个梦很长,记不起起点了,也未曾想过会有终点。它贯穿我的童年、少年、青年,将来可能还会有中年、老年。会是南柯一梦吗?会有醒的一天吧?我总会紧张又兴奋地害怕着、忧虑着。
到过上海,曾在某一地铁站出口处与事先打好招呼的二哥同行,听他讲述自己在这座城市的工作与经历,奋斗与挣扎,安静的当他的听众,潜移默化地感受着这座城市的魅力与格调。在环球金融中心第100层放眼观望,以为将上海夜景尽收眼底,看对面的东方明珠,看黄浦江,看纵横交错的马路和缓缓前行的汽车,便自作主张的认定魔都接纳了自己,自己融入了上海。拍照,录视频,发动态,到头来发现原来自己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就像一扇巨大的城门挡在我的面前,而门又没有紧锁,透着光亮的门缝很窄很细,只够我的眼睛透过它模糊地看清楚里面的种种,我想努力推开这扇门,可是我的力气哪儿够!只是屏住呼吸、睁大眼睛,渴望看清楚里面的一切。我发现脚边的蚂蚁自然地迈了进去,而我却只能在外面傻呆呆地站着。
暑期,长年在广州做生意的姐夫一家也终于决定金盆洗手,驱车北上。像是在逃离,也确实是逃离,听他们话的语气像是待够了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只需穿短袖与长袖的第二故乡。总说要趁着他们回家前去广州一趟,看看他们,也看看城市,却迟迟没有出现紧握车票上高铁的场景。现实里,吃着不那么正宗的广式肠粉,唱着不那么标准的粤语歌曲,以为一千多公里仿佛不存在一般,自顾自地拉近地域距离,并傻乐着。疯狂想念的时候只有在穿上羽绒服的冬季,看着屋外飘雪的瞬间才想起自己依旧没踏上南下的火车。
好似一位清新秀丽的少女身着一袭连衣裙,轻轻地向前踱步,而她又会时不时的回头向你打声招呼,催促着你加快步伐跟上自己。你呢,迈着沉重的步伐,怎样也做不到轻快,甚至还会踉踉跄跄。看着路边积水中自己的面孔,确是正值青春的小伙子,怎么连她的影子也够不到呢?只能够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和自己无奈的叹息声在月光下混成一片。
前方,一脚踏空,栽进了湖里。呛着水,无力的双手无力地拍打着水面。明明是浅水区,却如同万丈深渊,下一刻就要把你吞噬进它的血盆大口。而湖水,彻骨的寒,千斤重的双手渐渐地找寻不到挣扎的意义,此时万念俱灰。脑海不自觉地开始浮现各式楼宇建筑,各种大街小巷,还有一个寂寞的灵魂穿梭在车水马龙中……
陷入这样的困境,总觉得北京会是除了故乡第一个包容我、理解我的存在。在遥远的北方,用宽大的臂膀, 让我感受到它的可靠和怀抱。相遇的话,相视一笑,一见如故会是彼此的第一感觉吧,这份自信扎根于梦的第一天。即便是一厢情愿,我也毫不怀疑它的真诚与善待。不必拘谨,无需肃穆,只有信任。
于我而言,北京不只是一座想去的城市,更是情感的寄托。一直以来,它更是激励的代名词,甚至孤独的倾诉对象。现代人越发厌恶城市的喧嚣,批判着这一层层的重重包围,梦想着如何逃离、如何平静,而我却依旧隔着长江表达我的爱慕之情,拨开雾霾吐露我的倾羡之意。它可以是老胡同里的平凡,或是天安门前的伟大,它是潜意识内留恋不舍的痕迹。
《One Night In 北京》的歌词唱的好啊,“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它使我想起第一次听这首歌时满心欢喜憧憬北京的场景。一路走来,平凡的人生轨迹,平常的喜怒哀乐,唯一的也是令我自豪的亮点也许是十年如一日的北京梦。无数个有《北京一夜》和《北京北京》陪伴的夜晚让我有理由相信即使没有星星月亮的夜晚也不是孤独的旅程,而是踏实、朴素的脚步声,是沉稳、规律的呼吸声。
北京,是儿时的神圣庄严,长大了的期盼向往,成熟时的平静温暖。 而梦恰似一层薄纱,一团迷雾,轻轻地裹上去,它便成了理想、寄托以及精神财富。我一点儿也不遗憾触碰不到它,这就像你在不远处的平原上望着眼前那白雪皑皑的孤山,能够在这个距离一睹它的芳容已经足够使你眼前一亮、为之振奋了,你会真切地感受到在这个海拔、这个角度欣赏这片雄伟、这份孤寂实在是陶醉!渺小的我便更要热泪盈眶,感叹着人生如此,夫复何求!至于步行到山脚,甚至登山,一切都显得不那么急促、重要了,慢慢来吧,一切不是随缘便是机遇。
北京,在梦中总与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现实里总和它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可我深感欣慰,并鼓励着自己。倘若梦中与现实的情况倒过来了,那可不太妙,甚至是有些可怕了。我以为梦是最开始的地方,是最初的看法和最纯粹的情感,要是梦里都与它相距十万八千里了,那仅仅靠现实中的单相思是不能叫我信服自己对北京的复杂情感的。
长久怀揣着这份赤子之心吧,北京梦,不管执着或放下,我都感恩它,感谢它为我带来的安抚和在孤独时低头对我的轻声细语。它是启明星,不敢奢求它的指引,抬头望见已经倍感幸福!
熄了灯,想到了张小娴的《荷包里的单人床》,看到了最遥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