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曾留下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 ――泰戈尔
徒劳,这是一个绞碎人思维的词语。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王国里建立着自己的城市,而“徒劳”二字却轻而易举地粉碎了所有美好。我的王城,细柳凌舞,醉花扶阳,浅河深印着天蓝,泠泠低吟。
于是世笑:“不过空城,了无生息。”
何为空城?没有浮世的喧嚣?没有凡人的争逐?如此,我还是孤守我的空城吧。我的城里有我的念想,我爱细柳的放诞不羁,无碍于他物;爱醉花的自古多情却薄情,风流人间;爱那浮着萍的河在天空中徜徉,肆意宣扬着云的梦想。于是我独自经营着,企图留下我的梦。
于是人劝:“为何死守?何不改城?”
为何改城?像你们一样推倒童时栽下的树?拔除他们的根?然后复制着谁谁谁的城市,跟着谁谁谁哭了,看着谁谁谁笑了,然后理所当然地为人赞扬?全都成了复制品,那自己在哪儿?昨天是你,今天是我,明天又是谁?我不愿改城,就像你们拒绝再建圆明园,不肯在中国建埃菲尔一样……我不是复制品!或许在世人眼中,我不过是蹲在海边砌沙的自闭儿童,独自妄想着自己的城堡,浪怒后留下的不过无味的贝壳和断根的水草。然而……
这不是空城!即便无法让它永垂不朽或遐迩闻名,我依旧愿付出所有心血来打造。所谓的空城,凝结了我所有平凡却不平庸的梦。或许这是徒劳无功,可人生本来就有很多徒劳无功的事,像雕琢一颗珍珠,像浇灌一根枯藤,像,宣告并追逐自己微不足道的梦……
于是行者沉思:“为何要经历?”
不为他者,只为成全心。我为爵,这是我的王城;我有梦,尽管微渺;我有心,尽管只一拳。经营空城,这是信仰,更是一种虔诚。我以诚待心,心便予我一片天地,让我称王这城,此非徒劳,亦是徒劳,无己知者,却愿空守,即便是在了无人迹的边城。
细柳纷飞,醉花渐醒,鱼戏青云,美,却轻易逝去,不留。
爵迹已绝,但一切都在。我所经历的,是我心所向;我所未见的,是我即将踏进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徒劳无功的奋斗,毕竟没有人能永远张扬,然而所有人都依旧选择经历,不为别的,只为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