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北风,夹杂着城市的雾霾呼啸而过,过往的行人纷纷戴着口罩,裹着棉大衣,匆匆而过。已经是入冬的节气,寒潮来袭,天气真的是越来越冷了。可我总觉得这个城市的冬季,有点不温不火,也可能是人多车多产生的温室效应吧,我开始有点怀念故乡寒冷的冬季了。
记忆中故乡的冬季,大雪纷飞,滴水成冰,寒冷彻骨。这种冷会让你分明感觉到冬天的气息,屋檐上挂满了长长的琉璃冰棍儿,留在院子里的盆或桶,如果有水没有倒,早上肯定会结一大盆的冰,有时连盆也一块冻住了。
在这样寒冷的早晨,我们这些小懒猫是不愿意起床的。被窝太暖和,而棉衣都是冷的,谁也不想热身子从暖被窝钻进冰冷的棉衣。
这时候父亲往往会拿我们的棉衣棉裤,到烧火的灶头去烤一烤,等棉衣里聚满了热气,赶紧抱紧拿过来,再给我们穿上,这样就不会冷了。
母亲往往起的很早,早早准备一家人的早饭,那时候冬天吃的最多的就是萝卜和白菜。但是就是这些最简单的食材,经过母亲的巧手总能变出香甜可口的美味。我至今还记得母亲做的大锅菜(白菜豆腐粉条猪肉一起乱炖):白菜香甜可口,豆腐爽嫩美味,粉条吸收了肉汁绵软弹滑,寒冷的冬日能吃上这么一碗大锅菜,顿时浑身热气腾腾,每个汗毛孔都是酣畅淋漓,那是我们记忆中最美味最暖心的饭菜。
那时候的冬天,孩子们没有太多零食,吃的最多的是炒花生和烤红薯。因为都是自家土生土长的,所以家家户户基本都有。
红薯一般都是烧火的时候,顺便撂进去几块,有时候火太大会烧黑烧焦,火太小一次烧不熟的话会“气死”(我们老家人说红薯气性大,如果一次烧不熟,那你再怎么烧也不会熟了)。
但是孩子们不管那么多,不论是烧黑的或是气死的,都能吃的津津有味,手上嘴上都会黑乎乎的,像长了一圈黑胡子。
后来长大以后,每到冬天,城市的大街小巷都会传来烤红薯的香味,我有时候也会停下来买一块。他们烤的红薯大多很干净,不像我们小时候会吃的嘴上黑乎乎的。但是我却再也吃不出小时候的味道了。
每当大雪纷飞,树枝上屋顶上到处积满了厚厚的积雪,河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乡村仿佛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冰雪城堡。孩子们在城堡里嬉戏玩耍,堆雪人、打雪仗、滑雪、溜冰……这里成了孩子们的童话乐园。
小时候的冬天,总是冷的彻骨,幸好每年冬天母亲都会早早做好棉衣棉裤,厚厚的棉絮总能为我们抵挡冬日的寒风。
那时候总是贪玩,在外面疯跑了一天,棉衣棉裤的线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跑开了,晚上入睡以后,父亲就会给我们缝开线的棉衣棉裤。
乡村的冬夜,总是寒冷而又漫长,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父亲就这样安静地坐在煤油灯下,为我们一针一线缝补棉衣。屋外寒风呼啸,屋内温暖而舒适,几个调皮的孩子都已进入甜甜的梦乡。
后来,慢慢长大以后,很少回老家过冬了。城市的天空,除了散不尽的雾霾,再也没有故乡那种寒冬了。那种冷清冽自然,让人头脑清醒,精神振奋,那才是记忆中冬天的感觉。
依稀在梦中,我仿佛又看到了故乡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