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蹁跹于指上,转瞬即逝的流年在生命的长河轻点,不露痕迹。能记下些的,只有那个阳光微斜,细雨朦胧的角落里,不争不闹的花瓷瓶。 过年时候,去了那家转角处的瓷器店。不大的店,各式各样的瓷瓶,或大或小,或高或矮,形态各异。温婉的女店主,嘴角永远有一抹恬静的微笑,会在客人选定后再细细挑出几枝花,很婀娜的,配上瓷瓶,也烘托出朵朵诗情画意来。
那只瓷瓶,就静静的立于木格深处。前面的景德镇白瓷,晃眼,是骄傲的白天鹅。我目光散散的扫过,店主思考了我的要求,小心的移开了一只只白瓷,将它拿了出来。我眼前一亮,墨绿的底,又不全是绿,还带着几缕浅蓝,几缕鹅黄,瓶口有很厚的黑,极随意又极讲究,融合在其它颜色中,浑然天成。瓶身造型并不特别,圆滑的线条很悦目,像民国时期体态丰盈的美人,潇潇洒洒的迷倒浮生多少情。我抚摸着细腻光滑的瓶身,丝丝缕缕的裂纹薄而轻微,自然又淳朴。
最终是请回家了。配了几枝发财果,艳丽的缀在枝头,很喜庆。摆在家中棕灰的电视柜上,勾勒的像一幅画。
爸爸回家,很喜欢。只是那瘦弱的发财果,一副还未长开的样子,不太协调。他坐在瓷瓶旁,仔细研究了一阵,伸手将紧紧贴合的枝干拉开,一点点的让它蓬勃起来。那红艳艳的发财果一下子满天铺地一般,乍一看真如一个个顽皮的孩子,迫不及待的长大,长大。
年过完了,瓷瓶还在那里,不声不响的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瓷瓶的厚静与发财果的活泼巧妙的结合,汇出了现世安稳之感。我偏爱那一方净土,闲暇时捧一杯香茗,执一本好书,默默坐在瓷瓶旁,听得到书中花开流云,蝶飞蜂闹的声响。这样一坐,就是半晌。任由阳光洒落在身上,所有烦恼都一点点的排除了,只剩自由和坦然。
如今,那一只瓷瓶仍在。仿佛是一个归宿,在内心喧嚣时归来,一条条的裂纹,都在诉说着一天天的故事,永远讲不完,永远听不尽。我愿将心事封存,结局,都留给后人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