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知道《三十二》、《二十二》,却少有人知道郭柯这个名字,一个坦诚到可爱的导演。
他说他是一个泪点很高的人,两部纪录片拍摄期间,虽多次动情,但很少落泪,公开场合的发言,大多也是他微笑着聊,观众泪目着听。
他在《奇葩大会》分享了纪录片背后的故事,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却还原了生活本身的面目。
在他之前,有多媒体都报道过“慰安妇”群体,很多国家都拍摄过相关题材,但大多都难免带有浓厚的“悲惨”气息。
也许初衷是好,可也给老人们戴了面具,局外人给的标签,何尝不是一种枷锁。
郭柯接触这个题材之初,也很难做到不去探究,蔡康永当场问了一个问题:在拍摄过程中,难免会因为追寻答案让老人重揭伤疤,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
他回答:拍《三十二》时,我会继续追问,因为觉得答案比较重要,到了《二十二》就是顺其自然,老人们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不拍。
所以到后来有位老人主动提及旧事,郭柯却选择了关闭摄像机,因为他觉得,如果把这些放出来,是对老人的变相欺骗。
说他完全脱离了商业电影的模式吗?并没有,而他自己也足够坦然,说自己依旧是运用商业电影的记录形式和设备完成了这两部纪录片。
《二十二》的票房达到1.7亿,随之而来的是郭柯从未想象过的生活,他也称自己现在处于一种很危险的状态,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以后的作品要怎么做,在赞誉和物质的冲击下能否一直保持本心,这些他自己都无法确切回答。
所以他每次都在公开场合说,《二十二》票房中他可以控制的部分,包括自己的收益都会全部捐出,提及为什么反复在公开场合强调这个问题,他笑着说:这是为了鞭策自己,不留退路,我并不觉得自己经得起金钱的考验。
郭柯太温柔了,又温柔得恰到好处,他活得通透,也懂得克制。
他提到一个拍摄时细节,有位老人看到别人递过来的日本人照片时,笑笑说了这样一句话:日本人也老了,胡子都没了。
云淡风轻的描述,是岁月之后的宽恕,那段过往,是人生,却不是全部的人生,谈不上原谅,只是不再跟自己过不去。
对话是双向的,与其说郭柯在采访过程中见证了这些老人对生活的姿态,还不如说是不同群体的交流碰撞。
他接纳了这些理念,也变得更加柔和,《二十二》的动人之处,在于点点滴滴的寻常,在于絮絮叨叨的家常。
王尔德有句话: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有一种力量,很柔和,但足以撼动人心,一如老人们的淡然生活,一如郭柯的平静讲述。
他们以温柔的姿态,为我们划出了灿烂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