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集训营作业:玉米/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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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

要说,我也是农民的女儿,小时候一直在农村,但对玉米的映象不深,但它又一直在脑海里,以快镜头的方式存在。中年时知道玉米是老少皆宜营养食品后,就特别爱吃嫩玉米,从夏天一直吃到初秋。所以,我要好好地回忆一下贯穿在我生命里的玉米映象。

一直到初中毕业,我都住在村里,不过我家是令人羡慕的城镇户口。爸爸是水利工程师时,转了二姐和三姐的户口,过了两年我上初一时爸爸成了总工程师,我们全家就都成了城镇户口。

所以,我家的地最多的时候只有三亩。自农民有了自留地,种的最多的就是小麦,北方的地一年收一回小麦,收了小麦种米谷,米谷就是黄小米。我们还种过棉花、黄豆、芝麻,每年有三分之一的地种土豆和红薯。三亩地,最舍不得种的就是玉米,它一般种在地两边,用来和别家地做界限。

关于种庄稼,爸爸一直被称为怪人,他在过林科所、农业局,那时候农民种庄稼不打农药,完全靠天吃饭,爸爸是村里第一个给庄稼打农药的人,知道在什么时候打没有危害。

爸爸的怪,还怪在种玉米和别人家不一样。别人家就是在平地里种下去,爸爸不是,他带领我们把地勾成一条条有七八寸高的小垄,然后在垄上种玉米。我们干活时,心里对他有诸多不满,和别人一样觉得他太奇怪,种个玉米为啥比别人费工,故意给我们找麻烦。

爸爸从不给谁讲大道理,他让我们按他的方法来,没有商量余地,等到玉米结出来,事情就有了分晓。我家的玉米棒又长又饱满,从头到尾粒粒饱满,一个个精神得要从层层包裹的叶子里蹦出来。我家的玉米种的不多,但收成总是最多。

用事实说话,一番两次下来,爸爸就成了科学种田的模范,不用他苦口婆心给大家推广如何种田,他用庄稼的丰收收获了农民的拥护和信赖,那时候我们村的粮食产量全县排第一,交公粮连年得奖状。

爸爸修的水库

河流

我们村没有河流,只有一望无际的田野,还有包围着田野起伏的沟渠。万物复苏的春天,给我的第一个印记,是沟渠里哗啦啦突然而来的大河水,一夜之间漫田遍野,给空旷荒芜的大地勾勒出一道道、一条条流动着的闪着光的银边,站在田间,哗-哗,哗啦啦的bgm,让荒芜了一冬的心活起来。然后田野成了河水的海洋,河水在田野里消失后,田野就星星点点绿起来,伴着夜,一天给你变化一个模样,春天是河流带来的啊。

河水从哪里来?从爸爸修的甘泉渠来。修甘泉渠的那年,突发了有史以来的山洪,一时之间洪水滚滚而来,两台要三个人才能抬起来的电动机眼看就要被冲走,爸爸竟然一手一个提了出来。他“神力”抢集体财产的事迹被写到县志里,爸爸的神力或许和他饭量大有关,因此县里特批他领双份粮。

我9岁的冬天,爸爸回家路过阳渠村,半结冰的鱼塘边,一个小姑娘掉进水里挣扎着呼救,爸爸撂倒自行车就跳了进去。女孩救起来了,爸爸穿着湿淋淋的衣服骑车回家,加上抢救甘泉渠电动机落下的病根,爸爸的腿一下不能动。妈妈给爸爸熬了一冬天中药,爸爸的腿在春天的时候终于活过来了。但从此留下了脉管炎的后遗症。

我初二的时候,爸爸带队修贾家寨的高灌站,高灌站修好了,他也积劳成疾得了癌症,那时候还没有化疗,爸爸手术两年后还是离开了我们。爸爸一生和河流打交道,看到河流,就想起了他,在我心里,河流就是他,他就是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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