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靠近心脏,只有用左耳听爱人的心跳才是幸福的声音。
有些语言也只有左耳钉才会懂。
1。
昨晚和老友吃火锅。
因长发实在是耽搁吃东西,尤其是吃火锅喝酒。
便把垂在左边的发丝放在耳后,老友瞧见,疑惑道:"丫头,几年未见,何时打了耳洞,右边怎么没有?"
我吃着肥牛,口齿不清"你难道不知晓?"
"倒是听别人说男生才戴左耳钉,因为这样很酷。你难不成真如他们所说是出柜了,那个人该怎么办。"
"我一直就这么酷,左耳钉也很酷,我是不是拉拉与他们何干,那个人又与我何干……"
……
我不是拉拉,但却用我是拉拉拒绝了一些人,甚至到最后也用拉拉这个身份来搪塞那个人,以换取彼此心安,自此与他一别两宽,各自生欢。
2。
几年前的某个下午,得知室友与人约好去K歌。
刚好作业完成,一时间无所事事,便央求室友带我一同去,举手拍着胸脯可怜兮兮的说:我保证不妨碍你钓汉子,我就乖乖的坐一旁唱歌玩手机,好不好嘛?
"你自己注意你扭伤的脚,别给我添乱哈。"
我点头如捣蒜。
当时因为脚伤,除了平时上课,其他时间没出去过,大概有半个月的光景。
别人常说秋天是分手的好季节,但对于我们宿舍的妹子来说,是桃花降临的好时节,一个两个都出去约会散步,留我独自完成全宿舍的课外作业。
走到KTV房间门口的时候,听见一群大老爷们唱着《九妹》,瞬间生了想逃离的心。
并不是说这歌俗,只是与我想象有些许出入。
室友没有放过我,应该是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去,硬拽进房间。
他们唱歌聊天喝酒,一派和谐。
而我像个外来入侵者,格格不入。
百无聊赖,一个人刷着微博。
"你和她是同学吗?"
我懒得抬头,随口回了一个"嗯"。
"你既然不喜这样的场合,为什么还要来?"
一时间都些恼,收起手机,准备怼人来着。
不曾想,抬头的瞬间,便败在了他那双明亮干净带着笑的眼睛。
3。
夜色渐晚,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走在街上。
室友搀着我走在最后边,但眼睛却不停的往前张望。
"我没事,赶紧上前去找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去,免得回到宿舍又怨我碍事。"
话刚说完,室友便真的走了。
我笑骂:"简直了,见色忘义的家伙。"
"走慢点,小心看路。"他出现在身后。
看着他小心翼翼虚扶的左手,有一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周身荷尔蒙好像得到召唤,纷纷往外跑。
他跟着我的速度,一步一步慢慢往前挪动。
"聂初见,等会儿去哪吃,吃什么。"他朋友转头坏笑道。
"初见啊,名字还挺好听的。"
……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后来当真是印了"初见"的情深词浅。
4。
11年11月11日,《失恋33天》上映。
他发来短讯,小孩,票买好了,陪我看个电影,好吧?
他说他喜欢小孩,就像喜欢我一样,就像初见的《心肝宝贝》。
我是受不得煽情心特软的那种人,看电影看新闻看书有时候都能让我哭得不能自己。
比如,黄小仙追陆然出租车的那段独白:我要追上那辆车,我要对他说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可不可以再等等我,等等我吧,前路太险恶,世上这么多人,只有你,是给我最多安全感的伴侣,请不要就这么放弃我,请你别放弃我。我不再要那些一击即碎的自尊了,我的自信也全部都是空穴来风,我要让你看到,我现在有多卑微,你能不能原谅我,请你原谅我……
"初见,阿初,你……你会放弃我吗?你会吗?"泪眼朦胧望向他,固执又害怕的追问。
他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拽着我的小手指。
人生就像一场奇遇记,我相信命运早已安排好一切,而我们的相遇或许就是神的旨意,兜兜转转在命运的深海里彼此相吸,默契得像前世来赴今生约。
11年11月20日晚边,他发来短信“小孩,如果真有2012世界末日,你愿意陪我看世界尽头吗?”
我说“好,拉勾。”
“小孩,人海中遇见你,是我的小幸运。”
“阿初,小孩感谢初见。”
5。
我喜欢旅行,特别喜欢一个人的旅行。
总觉得旅行就要选择与你步伐一致的人同行,如果没有,那就一个人。
11年冬天某个周五,心血来潮,再次逃了下午课去到火车站,没同任何人讲起目的地。
周日深夜,刚出车站,便看到那张隐忍却又极力微笑的面颊。
心咯噔一下,深觉自己做了错事。
“阿初,抱抱,小孩冷。”
“哎!”他把我抱在怀中,用他的大棉袄紧紧的裹着我,说“小孩,以后别一个人乱跑了,也不要一个人逞强了。以后有我,记得带上我,我不会打乱你的计划你的脚步,我害怕你把自己丢了,你知道吗?”
以前没有他的时候,一个人走南闯北,和陌生人把酒言欢。从来都不觉得会把自己弄丢,反而觉得自己特别酷,像个女战士,所向披靡。
可当他抱着我,近乎恳求的语气,让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疼惜与害怕,让我觉得他是我这一生的倚靠。
6。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虽然没有柴米油盐的生活,却像经历过一般习惯一个人。
12年初春的一个下午,他拿着两张车票兴冲冲的跑到我面前,“小孩,走,阿初带你去一个地方,看山看水看帅哥美女。”
当晚,我便跟他坐车去他说的那个极美的地方。
临上车的时候,他把身上所有的钱都递给我,“小孩,钱拿着,到景点了你想去哪就去哪,想看啥就看啥,想买啥就买啥。”
“那你会很丢脸诶,别人会说一个大男人要妹子养。”
“被我家小孩养着,开心还来不及。”
他带我吃边当地小吃,特别是某个酒家的女儿红,醇香甘甜,饮过后齿颊留香。
带我坐竹筏,帮我拍照,给我买各类小饰品……唯独没给自己任何。
一直想去酒吧瞧一瞧,凑巧当地有许多。
晚边,便拉着他,试图去里面坐上一坐,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走到门口,服务员热切的语气,让他瞬间黑了脸色,转身离开。
走到一半,见我仍在门口徘徊,他彻底爆发“小孩,你他妈的到底跟不跟我走!”
当时看他像疯子一样,有些不知所措,红着眼跟在他后面,不敢上前靠近。
快回到旅舍的时候,他猛地一把抱住我,“小孩,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想你走进那种地方,更不喜欢他们看你的眼神,哪怕是我在你身边,我也不敢让你靠近那些花花场地,我害怕我一不小心就弄丢了你……”
感觉脖子有些湿热,才发现他的眼泪。
我未曾言语,只是换了一种他最喜欢的姿势去拥抱他。
7。
可人生有时候很残酷,总是充满了变幻莫测的变数,也许前一秒坚定不移,下一秒却面目全非。
后来,因为偏爱深圳这座城,执意要来深圳实习,他未曾说出要我留下,留在他的城市。
只是送我上车的时候,轻吻我的额头,说“小孩,照顾好自己,等我。”
列车渐行渐远,思念越来越重,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借别人的充电宝,充上手机才看到好几条未读短讯。
他说:小孩,我很喜欢,一个老头牵着他老伴的手在夕阳下散步的那种背影。
他说:小孩,因为我喜欢你,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们!
他说:小孩,牵着你的手在车站奔跑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仿佛生活在童话里一般。我真希望我俩就那样牵着手一直奔跑到老,谁也别丢下谁。
他说……
彼时的我们对双方都满怀希望。
可并不是所有拉过小手指的感情都会一辈子,曾经的诺言也并不是都能实现。
8。
后来,他毕业回了老家,没有来深圳。
我便知道,事情开始偏离轨道,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异地。
和所有俗套故事别无二致,异地恋是个很大的考验,距离不仅仅产生美,同时也产生误会。
刚开始,联系特别紧密,一日三餐的时间都花费在打电话和发讯息上面。
只是到后来,各自三两好友外出聚会,时间上不统一,没能及时回复短讯和电话。
沟通越来越少,误会越来越多。
某一天,他打来电话,说“小孩,来长沙吧,找个稳定的工作,陪在我身边,别跑远了。”
“凭什么,阿初,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束缚,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能不能支持我,支持我一下啊。”
“可是,小孩,现在的我连陪在你身边都做不到。”
“你可以过来深圳,跟我一起拼啊,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硬抗的好。”
……
最后对话无疾而终,他留在长沙,我待在深圳,相隔758.5公里。
9。
一直以为坚不可摧的感情,却在后来源源不断的诱惑中慢慢坍塌。
有个喜欢阿初的姑娘找上我,说她与阿初在一起了。
年少气盛的我,未曾去质问阿初什么。
也不知如何开口,害怕自己变得祈求,就像黄小仙儿追着陆然那般卑微。
那天在街头旁若无人的大哭了一场,便走进隔壁的饰品店,打了左耳洞。
当时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一直在疼,只是不知道是耳朵疼还是心疼。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左耳还在时不时的发炎,大概是想提醒我什么。
大致过了半个月,阿初仍若无其事的像例行公事般与我问候。
可能是我这人有严重的心理洁癖,对于一些细节有着近乎偏执的要求,所以我容忍不了这样掺着杂质的感情,便发了动态“左耳钉”,并配上带着笑意的左眼及亮晶晶的耳钉的图片。
他说“你打了耳洞,呵呵。”
“是啊,我打了耳洞,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小孩,你太固执了,我……”
“阿初,你觉得我们还可能吗?”
“小孩,我可能不适合你吧,我们不可能了……小孩。”
……
当初在一起时,和阿初有个不成文的约定,不愿意在一起了,我便带上左耳钉。
10。
故事到这里大概将近尾声。
我们再也没说过一句话,见过一次面。
直至去年生日,阿初突然出现,说“小孩,生日快乐,还好吗?”
“我挺好的,听说你已经结婚生小孩了,有了自己真正的小孩了。”
“是啊,我都结婚了。小孩,你也不小了,该找个男朋友了,我看着都担心。”
“没关系,现在挺好,我有自己喜欢的妹子了。”
“小孩,你不能放任自己胡来,还是认认真真找个对你好的男朋友。”
“小孩,你说人生是不是有遗憾才算完美。”
“小孩,如果人生还可以重来,你会如何选择。”
“小孩,如果可以,我希望陪你去深圳。”
……
但是,阿初,如果可以回到最初,我不想与你有任何交集。
因为如今,我信奉的爱情,对于习惯而言,全都丢失在你那里。
现在遇到的人,无人像你。
再也没有人深夜在车站接我送我陪我,再也没有人带我旅行给我钱让我养着,再也没有。
昨晚喝了几杯温酒,和老友浅谈叙旧,讲起从前的过往,还有今后的梦想,唏嘘不已。
最后与老友分别的时候,情绪有些许低落,我说:“我不是拉拉,因为左耳靠近心脏,所以有些语言只有左耳钉才会懂。”
老友说“所有的问题都是自己的问题。有些时候,没有下一次,没有机会重来,没有暂停继续。有些时候,错过了,就永远永远的没有机会了。丫头,都过去了,不要再错过自己了。”
其实,我也不懂,为什么世界上就是有这种感情,因为第一眼的一点点动心,赌上一生的羁绊。我很瞧不起,却也不过活成了这样的人。
final.
现在的我,仍然喜欢一个人到处旅行。
因为觉得旅途是以一种陌生和冷静,让你对某种熟悉,更容易说再见。就好像是第三个人,从背后拍了拍你肩膀,轻声提醒,喂,不早了该走了。就这样,你从那个陈旧得不愿醒来的拥抱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