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和阿姨午睡前聊天。阿姨说到女儿和爸爸的事情,有点愧疚和伤感。爸爸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从小对女儿关注过少,当女儿一次次的需要被忽略得不到满足时,学会把这份需要深埋心底,假装不在需要父爱,心里是沉沉的绝望。多少次擦肩而过形同陌生人;多少次在同一个屋檐下,形似两个陌生人,不在有交流,即便是眼神的刹那对视也被刻意忽略。仿佛有一堵被施了魔法的墙,能把天生的父与子的联结硬生生隔断,无形的伤痕从心里裂开,始终得不到治愈,成了心病。
我们常说:“我不想长大…”越长大父亲越来越忙碌,他需要像一座山一样稳稳的,坚固的撑起这个家。而我还只是个孩子,天真而幼稚,只想要被关注,被爱与拥抱,骑在爸爸的肩膀上和他一起大笑,向那些欺负我的小伙伴骄傲的警示,我也是有靠山的。长大后…长大后逐渐懂事,独立。爸爸更努力的工作,早出晚归,脸上是浓得化不开的愁绪。夜间偶尔起来上厕所,无意间看到爸爸孤独的身影,在漫长的黑夜里,无助的叹息小心翼翼的释放。我不想长大,我仍然被无时无刻的关注和被爱,爸爸也不用那么辛苦,那么令人心疼。
初一的时候开始住校,一周或是两周回一次家。放假的心情无比的雀跃欢快,是对家的期盼,是爱的呼唤。匆匆收拾好行李,到小卖店打电话给家里,压抑着快跳到嗓子眼的激动给爸爸打电话:“爸,我在老地方等你,你快来接我哈!”看到爸爸的那一刻无比的满足开心。高一,到了离家更远的省城。每逢节假日才能回家,偶尔的电话只聊学习上的事,爸爸更忙了,忙得打电话的时间我只说了学习的事就听到“拜拜”两个字。后来,电话就是无人接听,或一接通就是我在忙,等会再说。节假日回家时,电话接听后“爸在外面,我让你弟来接你。”再后来,我就自己打车回家,我只是想要爸爸来接,谁也无可替代。
有段时间,爸爸很不满意我的工作。陈旧的观念,邻里街坊的议论,像是利刃时不时的在他心口刺一刀。我无法理解爸爸的情绪,有一次,爸爸的情绪像是上升到了一个极限,绷得一下炸开来,当时是在院子里,人很多,有长辈、有小伙伴…我沉默着,头埋的很低,承受着爸爸一句又一句关爱背后无能为力的痛责。自此,我的心里有了一堵墙,我不知道怎么与爸爸沟通,想家的时候也不再给爸爸打电话,都是打给妈妈,妈妈和女儿之间有更多的话题,一直说一直聊,有大笑有温馨。只是,能从妈妈的电话里听到电视的声音,以及爸爸简短的关心,妈妈变相的转达。也许,爸爸也和我一样敏感而纠结,只是在这一段时光里,爱无从表达,被冰封了一般。
我不想长大,而你从不曾老去。岁月像是知道我心中的叹息,一点一点磨去我任性的棱角,用一个叫“长大”的词语教我学会珍惜。以前不曾说出口的话达成一句浅浅的浓浓的爱的语言“爸,注意身体,好好休息。”爸爸像是放下了那些令他感到烦恼的思绪,工作亦或是生活、家庭,无数个奋斗拼搏的轨迹后归于简单。我和爸爸之间多了一种长大后的默契,我和他打电话分享开心的事。比如,班上孩子们的童言童语,爸爸总能发出会心的笑,隔着电话我仿佛能看到爸爸充满岁月痕迹的脸上名似幸福的笑容。有时是在下班的路上,打着电话,说着说着,也许只是晚一点下班,明明才六点半,爸爸说:“怎么那么晚,不是五点半下班吗?又加班了,注意身体。” 只言片语中,爸爸总能联想到我的处境,简简单单却处处透着关心的语言,那些年少叛逆的情绪,冰封的父子情深,到了一定年纪,像是春暖花开,爱意盎然。
本文,也许只是发泄…也许是太想爸爸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写给我的爸爸,父亲节快乐!爸爸,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