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她,如飞蛾扑火,为爱情伤的没有尊严,一败涂地。
现在的她,在灯下迷失,卷成刺猬掩饰空洞的心。
办公室晚上咋亮的灯管下,桌上堆满高过人头的资料,游丝带着正在读幼儿园的儿子在加班,她在做资料,儿子在一旁玩手机,有时候儿子想跟妈妈说说话,每次她都说:“别吵妈妈,你去找姐姐玩。”办公室还有其他加班的同事,唯独她带着儿子来。
常常有人问,游丝为什么结了婚,老公那么会赚钱,自己还要那么拼命,不好好在家带孩子。难道她还不珍惜这次的婚姻吗?
游丝现在的丈夫王志成是她的第二次婚姻,但她对他来说,却是第一次。人们都说她第二次嫁还嫁的那么好。他比她小4岁,高大帅气,能言会道,工作业绩一直很好,前不久还提拔了,现在任县公司的负责人。
所以现在他们是周末夫妻,他每周才回来一次。平常就游丝带着儿子,上班前送幼儿园,下课后接来加班,经常加班加到九点多才拖着儿子疲惫的身躯回家。多少次儿子的哭闹,说想睡觉,都被她喝住了。正常幼儿园孩子的晚上,孩子的家庭教育,孩子的陪伴,就这样在冰冷的办公室里,妈妈的陪伴下,自己玩去。同事们都看在眼里。
一
时间回到七年前,那时候游丝刚刚毕业进入公司,还是一个小姑娘,每天勤勤恳恳工作,突然有一天,她有了,匆匆结了婚,婚礼也没有请多少人。她挺着肚子常常用办公电话打给他,“你还没起床啊?”“早餐做了放在桌子上。”“十一点多了,你先煲饭。”
同事们都觉得奇怪,怎么他不用上班吗?大家都对这位新来不久的年轻姑娘迷一般的老公觉得好奇。他是一个瘾君子,好赌,婚后简直什么都不干了,在家翘起了二郎腿。还对怀孕的妻子唤来唤去。被热恋、新婚冲昏头脑的游丝,也没有意识到什么。他说什么,她都满足他。
他没有钱,就算有,也用在买瘾药和赌博上了。生孩子时,花了她工作以来存的钱,奶粉、尿布、医院检查……很快的,她的钱都用光了,每月的钱总是入不敷出。
她想,自己有光鲜的工作——大公司的白领,还是别人羡慕的工作,怎么结婚变成这样子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决然提出离婚,把儿子留给了他。没有儿子的累赘,20多岁的她,还可以重新再嫁人。
二
当办公室有一群年轻人一起工作,大家都住宿舍,那时没有网络,男的不玩游戏女的不追剧,也没有对着手机刷微信,年轻正盛,下班无聊,很快的传出一对对拍拖的好消息。他们部门也不例外。她和王志成、杨宏伟经常一起加班,一起聚餐,一起去玩。彼此间很快的产生了感情。
杨宏伟是富二代,母亲非常强势,从小无论大小事情都得听她的,他的性格也因此有点唯唯诺诺,缺少男子气概。他喜欢游丝,正是因为她对他的强势。他喜欢站在她的背后拨她的头发,喜欢被她吩咐去做事,呼唤来呼唤去他都乐在其中。
游丝游走于王志成和杨宏伟之间,模糊的感情,让3个人在一起时,弥漫很奇怪的气氛。她和谁都没有公开。
青春没有太多顾忌,犹如夏天的台风,被上一个台风势孽的大地还没有晒干,下一个台风已经在沿岸登录,暴雨不断。办公室恋情从来好像一堵不实的墙,发生了绿豆大的事情,必然响起雷声大的传言。
同事间流传杨宏伟的母亲知道了他们的恋情,极力反对,还断了杨宏伟的银行卡收入,杨家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绝不可以娶一个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他的母亲介绍了很多家境较好的女人给他,但是多年以来,他都没有一个看上,唯独就是她。这事令他的母亲伤透了心。
游丝和王志成因为有过第一次,肆无忌惮的接着第二次,第三次……没想到都被宿舍的人看见了。
突然有一天,游丝怀孕了,她有一点喜欢王志成,毕竟他比她小4岁,挺优秀的,自己结过婚生过孩子,如果错过了他,可能以后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了。她担心他会叫她打掉,于是,她先宣告于众。王志成蒙查查的,迫于同事情面,他们由炮友关系变为了夫妻关系,他应该怎么都没有想到吧。
整个办公室像炸开锅了一样,大家都以为她和杨宏伟是恋人,她却突然说要和王志成结婚了,说孩子是王志成的。
三
都说女人在28岁后,身体开始走下坡路,尤其是到了35岁,衰老就在面部明显表现出来。她已经踏入了32岁,在衰老的队列里,他才28岁,正值青春的巅峰。
在轰烈的爱过后,是冷却,冷静,是一切爱情幻想的破灭,犹如花火盛开后,剩下的只是在最高点往下的坠落,俯瞰世间恋人的热络。
他有时会彻夜不归。夜里,她抱着孩子不知是第几次感到害怕。自从他被提拔到县里工作,一周才回一次。
办公室的同事都不太喜欢她,几个老同事就喜欢一起调戏她。
老同事调戏她说:“你老公那么年轻,夜夜不归,小心外面找别人啊!”
另一个老同事说:“等你人老珠黄,人家还是壮男一个。”
被同事说了几句,原来强势的她,一下变得默不吭声。
于是,她不停的加班,原本叫人带儿子,干脆晚上把儿子带来加班。
同事看到了,一边耳语说:“她也太爱财了吧,孩子都带来加班了。”
“听说有人看到她送礼给领导,现在有利益的东西都给她一人做了。”
“对啊,我们同办公室的,只有做打杂、吃力不讨好的事,做了事领导也看不见。”
“人家做的件件都是精华,当然啦!”
“要给我做,我也加班!”
“说说就好了,那些羡慕不来,我们还是做回本分好了。”
或许,能给她安全感的只有钱。所有朋友的约会她都推了,那些是花钱不赚钱的。本来没什么朋友的她,现在更没有朋友了,还因为工作挑肥拣瘦的事,所有同事都讨厌死她了。她一周只有周五是不加班的,因为那天她的老公要回来,只有那天她才是有笑容的。
二胎放开了有一年多,第一时候响应国家号召的人,二胎孩子都会爬了。
游丝对王志成说:“我都给你生了儿子了,还不够吗?”
她现在在公司最赚钱的位置,她担心怀孕、生产期间,位置不保,生了孩子自己的“安全”来源没有了。以后回去那个位置不容易,并且有个小宝宝,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加班。
王志成把她按倒在床上,“你真的不生?”他看着她眼神异常坚定,这次她也怕了。万一不生,同事们说她的话应验了怎么办?
四
他们3人还是经常在一起,有时候一起吃饭,有时候一起出游。杨宏伟经常跑到游丝的座位,跟她闹闹,拨拨她的头发。仿佛之前的传言没有一样,毕竟有没有只有他们当事人才知道了。
杨宏伟今年也结婚了,是女的倒追。那个女的也是个厉害人,被出了名花心的某部门已婚主任接送上下班好一段时间,直到人家老婆找上门来。难不成说不知道人家已经结婚吗,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只要稍微打听就会知道。杨宏伟这么多年,没有追过一个女生,遇上倒追的这样就成了。虽说他母亲也不喜欢,但是人家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他母亲也担心他再不结婚就老了,只有随他了。
结婚后,杨宏伟上班去哪里见什么客户只有游丝知道,他老婆虽然也在同个办公室,他出去也没有和她说。同事们开始的时候问他老婆他去哪里,还回不回来,渐渐也不问了。他可以当着老婆的面,去拨游丝的头发,跟她有说有笑,他只告诉游丝他的行踪,他做什么事都要问问游丝。
有一次一个老同事笑游丝:“就只有你才最清楚他了。 ”
另一个老同事说:“清不清楚我又没有看过,看过的人才清楚。”
她的脸刷的红透了。
他们就这样过了好一段时间,大家都说听佩服杨宏伟的老婆。不久杨宏伟的老婆生小孩,他调了部门,看戏的也就散场了。
五
在办公室,潇潇哭着说:“我辛苦做了几个晚上的报告,她说我的是抄她的。”
同事:“怎么了,你不要哭,慢慢说。”
潇潇:“今天主任很凶的叫我到办公室,拿着她和我的两份报告,说她做的有多好,我抄她的还搞得逻辑不对、信息不对。明明是我自己做的。”
同事:“那你仔细想想看这几天是怎样的。”
潇潇:“前几天小助理借了我的电脑查了下东西,前天又来借用了一次。”
小助理被游丝收买了,她帮她取到报告,自己再稍微修改一下。游丝在潇潇之前先交报告,后面又去主任办公室假装其他事情找他,让主任发现两份报告的相同处。
潇潇想了想,近期游丝说的信息难道不是真的?每次都是去了领导那里回来说的。她经常去领导那里,都成了半个秘书、传话筒了。
同事:“这人怎么那么坏,潇潇你也是,哪些信息是官方的你得弄清楚啊。”
其他部门的同事突然爆怒,大声说:“下次她的东西我不做。”
原来是游丝发邮件叫档案部查档案,内容要素写的不清不楚,经谁签发也没有,也不打电话跟人沟通,直接就告状到领导那里,说档案部同事不配合,导致没按进度完成被上级批评。领导也没了解太多,直接找到了档案部的主任叫无论如何都要查出来。搞到档案部的同事委屈一大堆。
年终考核出来了,游丝的业绩全市第一名,市里同事纷纷打电话来,问她怎么那么厉害,有什么方法。
潇潇:“如果我只做那样,我的量也能上去。什么淅沥啪啦的狗屁东西都是我们做,连她得罪的客户,也是我们擦屁股。考核里面有擦屁股这项吗?我们做了多少事情领导知道吗?”
市里同事:“不是哦,我们领导都说,她做的几个客户都是超级难搞的,还叫我们要跟她学习。“
潇潇无奈的说:“一言难尽啊。”潇潇心里想,肯定又她到处诉苦,说她做了多少工作,我们没做什么。
是不是有些人说出来的就是真的,是不是说话大声的就赢了,是不是恶人先告状就是恶人是对的,是不是踩了别人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她的安全感已经不是加班、钱就得了,还要把别人踩下去,别人做的都不好,只有她才是最好。这样位置就能保住了吗?有没有一个明眼的领导,会把小基层员工的努力看到。
六
游丝的名声在同事里已经越来越臭了,可这个只有大家才在乎,她一样我行我素,如狂风,谁也不可避免的被她横扫。她越大声的宣势,其实内心越是空洞。
她在同事间如此肆无忌惮,在他的面前,如乖巧的小绵羊。
不久后,她怀上二胎了。
据说他的老公能修理她了。
一直顺风顺水,也难免遇上彪悍的客户。一次她因为业务没有利益,态度恶劣,这个客户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下投诉到了上面,上面打电话下来,她的态度马上180度转变。这事也算是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