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里,必须要安静,隔绝外界的一切声音,于是在内心,烦人的思绪阵阵敲响你的门,如同一个热闹的集市,我真正的话语,被淹没在语言的潮水中。
梦已经消散了大半,还有的部分,被遗忘了,消失不见了,我从这个时候醒来,在天还未明的时候,月亮的思潮还没退去,太阳的红晕还没升起,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节点,迎接一天过去,迎接一天开始。
我就在这儿,但是,仿佛找不到自己的存在,什么样的人喜欢月亮,什么样的人喜欢黄昏,什么样的人喜欢大海,什么样的人在面对空空的白色墙壁,发呆了一个上午,一个下午,还有一个晚上,什么样的人会来,什么样的人如同一片叶子飘落在窗口,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其实也曾看到,一些能够真正面对生活的人,但大部分的人,会选择逃避,逃避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不用承担任何的责任,也能找到最好的理由,也许他们不是懦夫,而是勇敢者。
从我们开始活着,就有人指导者我们,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虽然说的容易,但他们也在犯相同的错误,不可原谅的错误,不会因为是长者,就能够变得智慧,不因为经历过多,就会记住自己的过错,一只眼睛看到了他想看到的,太多眼睛却又看不清。
季节也是我们规定的,自然的气候,被自然的划分等级,每个时候都有它的粉丝,但要看自然能有多少馈赠,事实上我们很难界定,哪些是人为的,哪些是自然衍生。
玫瑰醒来在一个含露的清晨,天空下起了纷纷的雪花,我们究竟是喜欢白色的纯洁,还是西风呼啸的寒冷,路边,一条野狗翻食垃圾桶,一只云雀站在电线杆上鸣叫,我可以认出它们,在昨日,以及所有之前的日子,因为我看到,这是我知识所提供的,它们不同的属性。
现在如何惨烈,过去就愈加美好,仿佛未来不值得期待,然而有什么好期待的呢,你知道,这么继续下去的生活,不会有好转,你不会发财,不会受人尊重,不会得到任何的满足,你只会陷入虚拟的享乐,从片刻中得到麻醉,从一团废墟里,找到自己的意义,却毫无价值,收破烂的也不会要,但你却必须把它视为珍宝,否则就是在否定自己。
一件物品能有许多名字,连同茴香豆都有四种写法,真是够麻烦的,难道还嫌我们的麻烦不够多,于是又找到了千奇百怪的花样,你记得住吗?
如果不是在记忆的楼阁存放有过多的杂物,或许还有更多的空间,可惜没有,以至于真正需要记住的东西,却没有放下的位置。
一个人在中年的时候基本已经被定型,有个老夫子说,亦不足畏也,在之后,只能等待老去,等待时间的流逝,等待死亡能如期而至,连同青山,连同失去的记忆,连同皮肤,和骨骼,和血液,身上的腐朽味道,连同怀旧,和悠扬的河水,歌声的旋律,一起被焚烧殆尽。
当人想到死亡时,现在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当人面对生活的重负时,死亡也微不足道,一切的根源,是经济问题。
大部分的人,只是浮沉在水流中的沙子,而有些,是黄金,我们相信,黄金一样会被流水冲刷,一样在整个宇宙都不值一提。但我们赋予他们了某种特殊的意义,他们的重量更重,他们的样子更好,他们能在太阳下面反光,但他们同样的,和流水一样,和宇宙一样,不关心沙子。
我正处在,一个事实与虚构的边缘,天平偏向任何一方,都会打破平衡,平衡的存在,和摆在桌子上的碗一样,其最终的目的,都是被打破,只是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时机很重要,但同样,也非常没有必要,因为大部分的人生,都已经在等,而计划的另一部分,是决定继续等。
有些航班会被延迟,有些航班额会被取消,有些航班发生事故,撞上了云层。
当面对一个故事,谁都能轻易看出其中的荒诞,有些地方会悖于常理,有些地方过于巧合,有些地方夸大其词,越是谨慎的作者,对情节的设计也就越重,人物推动情节,情节产生转折,都很合理,然而在恍惚间,始终有一个不真实横架在中间,人物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读者相对安全。
但更多的时候,相对于莫测的命运,根基于人类薄弱意志的社会,无论是多好的作品,多被大众推崇,小说也都只是三流作品,作者总是赋予意义,读者总是想得到些什么,这些都不能得偿所愿,相反,作者得到报酬,读者阅读理解。
桥头边那个算命的瞎子,并不准。任意抛出的硬币,也只能得到任意的结果,和其他的毫无联系,如果上帝要告诉你什么,他会直接告诉你,而不是把话语变的隐秘,一切都要靠凡人自己猜度,我们一早就知道,越是具有人性的,越是不可靠。
再过一会儿,月亮就会停靠在群山的臂弯,开始它的沉睡,如同一只航行疲惫的大船,乌云掀开了变化莫测的脸,天空会呈现出一种玫瑰色的花瓣,然后由太阳金色的手指摘取。
然而这一切,我都没有看见,一个窗帘是拉住的,一扇门紧闭,我还躺在床上,想象构造了一幅绝美的画卷,为了掩藏现实所带来的不安,天气预报说可能会有雨,但只是一个可能,我也可能会发财,这并不是经过严格的程序计算。
雨雪的天气,湿漉漉的地面,行走的车辆,车灯迷离,不自在的房间,获得自由。随着太阳的推移,虽然并不能完全看见,我迎来了明天,睡梦的还在睡梦,醒来的还在醒,云中的一片叶子,纷纷然落到了谁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