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今天又是一波回忆杀。前几天回忆了两件“地铁往事”,其中一件跟荣昌同志有关,他是我的父亲。
往事很多,贪多嚼不烂。本来今天是不想回忆的,但是最近跟荣昌同志发生了点争执,又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所以打算再“盘”一下“荣昌同志二三事”。
01
第一件事,还是跟坐地铁有关。
那年地铁1号线通车不久,抱着游客的猎奇心态,荣昌同志号召我们全家去体验一下。因为那时出行几乎只靠自行车和公交车,所以地铁只能算是一个景点。
小时候最“欢乐”的活动,就是在小区的花园里跟小朋友们一起玩耍,当然,纯粹是疯玩,疯多了就觉得没意思。
所以,得知去体验“地铁”的计划,我还是很兴奋的,虽然我还不知道“地铁”是什么。我妈对此倒是高度重视,给自己和我都盛装打扮了一下,还拿出了一顶小红帽让我戴上,说是跟列车颜色配套,真是仪式感满满。
不记得去的是哪个车站了,可能是上海火车站吧。一路上,担任“导游”的荣昌同志几乎没说什么话,我只记得他说,上车动作要快,不然会被门夹住……
听了这句话,我就对整个旅程充满担忧,仿佛即将迎来的是一次冒险游戏,就像在幼儿园里玩“抢椅子”游戏一样,要是动作慢了,就被淘汰了。“抢椅子”输了大不了回自己的小椅子上当观众呗,但是“抢车门”输了是什么后果呢?
抱着这样的担忧,终于到了车站,买了票,准备进站。那时候用的还是纸质票,印象中,跟公交车票差不多,一张小长条,很薄,天热手汗多的,没一会儿就捏烂了。
我茫然地跟着荣昌同志的步伐,走到了检票口。那时还是人工检票,我把车票给了一个小姐姐,她撕了一个口子,再还给我,告诉我别丢了,下车出站还要拿出来。
我就紧紧地攥着。小孩子都是这样吧,别人说的话都很当真,很上心。
来到站台,开始等车。记得当时还没有屏蔽门,荣昌同志站在轨道边上,不时左右张望。我就被我妈拉着,坐在离轨道有一段距离的椅子上,用耳朵听着声响。
可能那时的运能还比较低,感觉等了挺长一段时间。等得越久越担心:到底要多快才能不被门夹住啊……
终于,车来了。荣昌同志远远地招呼了一下,就自顾自地走进了车厢,转身等着我们。
我妈就领着我往车门走,门口还有不少人在上下车,挺挤的。我心里想:要快啊,要来不及了。可是我妈特别淡定,等着别人上上下下,丝毫没有往前冲的意思。
突然警报声响了,随后车门就关上了,但我和我妈还没上车。我们就隔着玻璃,看着车厢里的荣昌同志,他好像在说什么,可是我们也听不见啊。然后车就开了,一点点加速,逐渐向那个漆黑一片的“洞”里驶去,几秒钟后就不见了。
当时我就吓哭了。不是说好动作慢会被门夹住吗?不就是有点疼吗?怎么人也不见了?我妈一边安慰我,一边自己也不解地嘟囔:“这门怎么那么快就关了,没人看着的吗?”或许她还是按照公交车的思路乘地铁吧。
我妈有点手足无所,就按照“小孩子跟大人走散了,就要站在原地等大人回来”这个方法,把我带回刚才的座位坐着。我头脑一片空白,只是感到坐地铁原来这么可怕!
当然后来荣昌同志又乘回来了,我也知道了地铁是可以往返的……
02
第二件事,跟东方明珠有关。
刚上小学一星期,荣昌同志又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要带领我们一起去坐外滩观光隧道,看东方明珠。
那时候东方明珠造好没几年,除了从电视新闻和老师那儿听到点传说,就是从家里窗户往外望,能远远看到东方明珠最上面的“球”。
至于整个经过,我也记不清楚了,忘了我们是怎么去隧道口的,也忘了在隧道里观光了些啥,只记得,等我从浦东的出口出来时,我已经累得没力气走路了……
我们走出观光隧道的服务大厅,外面正好摆放了几套塑料桌椅,还撑着遮阳伞,大概是一家咖啡厅的外部营业区域。
我们就找了个座位坐着休息,也没有人来要求我们点单。旁边还有一对游客,男的穿着蓝白相间的横条纹T恤,女的戴着一副大墨镜。
我一边坐着,一边认真观察着周围。除了抬眼可见的东方明珠,什么也没有。如今挺立浦江的金茂大厦、国金、环球,那时候就是一片工地,甚至连工地都还没有开辟。
荣昌同志就在边上不停催促,似乎再不走,就再也看不到了。虽说是过了立秋,但天还是很热,想着等会儿还得走一段路才能到目的地,再加上他的催促,我就十分烦躁,产生了逆反心理,我说:“我不要去看了。”
荣昌同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接什么话。我妈就说:“再休息一会儿,不要着急。”
但我好像突然很坚持,或者说有点无理取闹。我坚决说:“我不去了,你们想看就去看,我在这里等你们,反正等会儿还要从这里乘回去。”
大概是因为在外面,我妈不好意思发火,就安慰我说,再休息一会儿,去看看东方明珠,没看过,很好看的呀。
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非常固执,就是不愿意再走了。可能我是一直很固执的,直到长大后才好些。
后来在我妈的鼓励下,我往前挪了两步。荣昌同志看我肯动了,他也说了一句“鼓励”我的话:“去看看,对你写作文有帮助的。”
听完这句话,我真的什么心情都没了,正好路边有个花坛,我就一屁股坐了下来。荣昌同志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我就回他:“我不要写作文!”
本来抱着出门玩的心情,路上有点累,调节一下就好,跟读书上学挂上了钩,哪儿还有趣味呢?!我想,我不是天底下唯一一个会这么想的小学生吧……
僵持不下,我妈说算了,随后就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