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到大都是按照我父母所期盼的路走下去的,例如我要上哪所小学,去哪所初中,考哪所高中,填报哪所大学哪个志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父母给我安排的。
我从小到大,除了数不清的大病小病,其余的一切都逃不开我父母的掌控,或许是习惯了吧,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在这世界上永远不会害我的肯定是我爸妈。大学填报志愿那会,爸爸坚持想让我学医,或者是读师范,可我自己本就不愿意当老师,自然是不愿意读师范。
这样更坚定了爸爸让我学医的信念,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大病小病不断,操碎了我父母的心。我们整个大家庭中,只有我堂哥是学医的,他考研那年,我正好高三毕业。堂哥并不主张我学医,因为女孩子学医太辛苦了,并且学历要求高,以后工作还得上夜班,太累了。比起学医,我对法律更感兴趣些,可惜这一切并没有我选择的机会。
我唯一一次反抗也是在填志愿的时候,我从小就怕见血,倒也没有见血就晕那般严重,也就是脸色发白、浑身发冷吧。这也不是我不想学医的主要原因,而真正主要的是:我怕死人。
你们可能无法理解,我胆子特别小,小时候做个噩梦便浑身僵硬不敢动,连开灯都不敢,只敢大声的呼唤我父亲,而父亲得连续陪我睡好几晚。邻居家爷爷生病去世了,晚上我不敢关灯睡觉,整晚整晚的睁眼到天亮,生怕闭上眼睛脑海浮现那个爷爷的面容。而堂姐意外死亡后,我整晚整晚的梦见她,梦中的她面目狰狞,把我往火坑里推,说让我下去陪她,说我快死了,连续几个月的噩梦深深的折磨着我,我的神经被折磨得濒临崩溃,从那以后,我怕死人,我更怕死。
然而所有的理由都没能让父亲取消这个念头,我说一个理由,他有更多的理由说服我,最后我俩各退一步,我选了药学。我曾天真的以为,药学不用见血,药学没有人体解剖课,结果这些都是我以为。我还清楚的记得,我第一次上人体解剖课的时候,我连续三天晚上不敢睡,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今天看过的尸体标本。就这么折磨了我一个学期,终于迎来了最后一节课,我依稀记得,最后那节课学的是人的大脑,我们班的一位男生,把标本推出来之后他就蹲在垃圾桶旁边吐,而那一节课,我依旧不敢摸那些标本,只是那晚我没有睡不着。
而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大起大落,解剖动物对我而言并没有人体恐怖。记得第一次动刀的时候,是组里另一个成员动的刀,手抖得不行,她下不去手,也就只能自己来,也就是走出了这一步,我克服了怕血这个弱点。从最开始的晕血到习以为常,再到见血就兴奋,这个过程我经历了半年。
突然没那么讨厌你给我安排的道路了,只是怎么办?我,貌似又活成了你想要的样子,而且不打算在这条路上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