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杨柳三月,惊蛰初过,桥垆皓月,如樱似雪。
锦州城近日怕是有几分凄然,连夜都染上了憔悴。几缕晚风吹散了这隔岸烟火,依稀几点残星点缀了这番寂寥,悄悄。
他一袭青衫走上那长桥,曰:望安。纷纷扰扰的柳絮深浅不一地落在了那水面上,几丝几缕,微微说着柔情。
青白色长衫慵懒地散披着,一步一步,好似烟云般飘渺。青丝如墨,只一发钗轻绾。他只是向前走去,时时袖起惊了这晚意、这波澜,如豆灯火稀稀疏疏,沉沉月色里,只他不似人间客。长桥正中便已停住,静静望着那湖面,衣袂飘然。
望安望安,你也曾如这般望我安,这锦州城是我遇见你的开始,此间的青丝白发,你为我苍老红颜,我不曾见你,也未曾等你,即便你泪如冰魄。我现在回来了,可是你去哪呢?
金秋自那年走过,星辰皓夜月色凉如水。
夜梦里又遇见她,那淡然拂过我发髻的浅笑,
替我扫去残陌的荒芜。树欲静,而风不止兮。故事里的你吟着旧曲,我抚琴你歌和,在未挑拣的春意阑珊里,我们的故事被染成了一片墨白,剩下的,只是一片无关风月的呻吟。
我曾记得你舞袖翩然,我冒昧的造访推开了一个悠长美妙的梦境,画笔簌簌落下,都画成了你眉角眼梢的颜色。桃花镶嵌在诗里,我的诗记住了那个桃花般的女子。
这是书心知性的爱恋,是你我种下的因果般妙不可言。你给我的梦境点上胭脂色,桃色纷纭。我瞧见你戴上煦如春阳的含笑姿态在我面前谨言慎行,聪明到不逾越半步,更不会因我的变色而垂泣。我开始厌了。你在庭前绣花,我说:这衣裳,别做了吧。你抬起头来,珠钗轻坠,相对无言。
当年的闲情雅致全被生活收起,便不得不日日游走在权谋之中。命运不曾眷顾你我,你倚在门边送我,风吹起你的衣裳,你只那样浅浅的笑着。后来,我转身离去,你也未曾诉泣。
我说待我封侯许你凡生,莺啼吟唱着宿命的悲喜令我心事不悦。你曾轻吟墨悠河畔,执伞书生为谁执着的古曲,你巧笑,我着迷。
时光不再于惊艳你我。那日我两眼缀满晶莹,那被我悠悠搁浅的石头已沉沉坠下。你不再见我,我亦未曾等过你。
我只笑看此时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