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13
还有一种下课后喜欢玩儿的游戏叫碰拐。两个人玩的,两人各用手搬起自己的一只脚,使小腿平曲 与大腿和腰线成三角 形,另 一腿支撑身体,以膝部相 撞,谁被碰倒了谁就输了。
这个游戏通常是在冬天玩。冬天穿的厚,都穿着母亲做的大棉裤、大棉鞋。膝盖和膝盖碰一下也不会很疼,而且跳跳也暖和。
大巧碰拐最厉害了,她劲大,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往往三两下我就败下阵来。她搬着自己的膝盖,就好像搬着一块大石头似的,眼看着就朝我砸下来,眼神凶巴巴的。女生一般都不是她的对手,只有立华可以和她抗衡一会儿,最后也会输给她。连芳力气不大,但有磨劲,她一下一下的磨你,就是不坏(摔倒或搬起的那条腿下来叫坏)。小巧秀香都不行,和我一个级别。
放学后,回到家,背起筐拿起镰刀或小铲儿三三两两地去地里割草。说是去割草,分明是去地里玩。
我们班儿的同学按住的方位分成了两伙,前街的和后街的。前街的小巧立华玉明等她们是一伙的,后街的我和大巧巧芝连芳,我们一起去割草。我小时候干活不行,割草割得很慢。别人都割了半筐了,我才割那么一小把。有时我特别纳闷儿怎么回事儿啊,她们为什么这么快,我手也没停啊,怎么那么慢呢?我注意观察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原因了,她们割草的时候是专拣大棵的草割,一会儿就一大把,然后放到筐里,再回来找大草割。我不是,我是那种非常认真,非常仔细的。大小草一起割,我割过的地里,很干净,一棵草都不留。所以在相同的时间里,我割到手的草会比别人少,往往是别人割了一大筐,我才刚半筐。
割草最大的兴趣不是谁割的多,是发现杏树苗和桃树苗。也不知怎的,地里那么多的杏树苗和桃树苗,几乎每次割草,都会找到,我们的眼睛看得很准,一眼就能认出它们不是草。嫩嫩的杏树苗,叶子是圆形的,叶子顶端有个尖儿。桃树苗的叶子是长形的,像弯弯的眉毛。
无论是谁,发现树苗都会兴奋地喊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小铲子剜出来,带一块土坛,如获至宝地用手拿着,回到家栽到院子里,期盼它长大,结出桃子、杏子。
现在知道,这种树苗根本长不大,但那种儿时盼望的喜悦,谁说不是一种难得的趣味呢!
村里老师分为公办和民办,公办教师是财政工资,没有土地,民办教师村里有地,工资是从村里出的。我妈是民办,除了教学,还要照顾我们姐弟三个,而且还有四个人的责任田、自留地。父亲在公社当老师,一周回来一次,所以母亲的工作是非常繁忙的,除了教学,还给我们做一日三餐,而且还要忙活地里的庄稼。
通常母亲上完课后,先去地里忙活一阵儿,回来再给我们做饭 。因午饭吃的较晚,下午上课经常迟到。好在高师体谅我,每次都让我坐到座位上。而有的同学迟到,会被高师罚站。
同学秀香成绩不太好,胆子又小,她有时迟到,不敢进教室,就在门外等我,和我一起进教室,她说,和学习好的在一起不挨吵。其实,哪是因为我学习好啊,是因为我妈是老师!
我上初中去城里了,我妈继续在村里教学。放暑假了,我回到家度假。
有一次,妈妈说:“你替我看一会学生去,我到地里干会活。”
好啊好啊,我可以当老师了。反正是二年级的小毛孩,我教他们绰绰有余。
我也没想教他们什么,也没拿书,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兴奋地直接来到教室里,站到讲台上了。
同学们先是嗡嗡嗡地乱说话,猛然看见一个大姐姐站到讲台上,一下子静下来了。
我说:“你们老师有事,我代她给你们上课。”
前排一个小男生试探地说:“你是谁?”没等我回答,后面接着又有同学大声问:“你是谁?”接着同学们都大声嚷嚷:“你是谁?你是谁?哈哈哈,哈哈哈!”
我大声说:“安静!安静!”
但无济于事,同学们仍然嬉皮笑脸地大声乱嚷。我越是让他们安静,不要说话,他们越是得寸进尺,嚷嚷个不停。“叫我们郑老师来!不要你教!”
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面对这种状况,我不知所措了,十二岁性格内向的我,突然觉得很委屈,哭着跑回家了。
妈妈笑眯眯说:“知道小孩难管了吧,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容易,那么听话吧。下次我去上课你跟我去看看。”
哼,我才不去呢!爱咋咋地,又不是我的学生。
经过这一出,我知道老师真的不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