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在家时,总有一股无聊的意味与懒劲。那时配合着爸妈房间里,朝南的窗户透过来的阳光,这温暖的南方冬日或夏日灼灼的光中,那不知哪里那么多的尘埃像细菌滋生一样多,而且都在舞蹈着。前几日在想,你身边的尘埃,也是在反映着你的呼吸,你的气场的一种方式。那么,现在回忆起的阳光中的那尘埃,也是在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吧。
如同,那时仿佛被困住的我,正在拉开,从窗外阳光照耀中的抽屉,要去拿杯子,各种杂七杂八样子收集起来的杯子。给客人泡茶,给爸妈泡茶,或仅仅是给我倒一杯水,在小小的长条茶几上,茶几被挨着抽屉不远的沙发两边拥着。
开水从开水瓶倒开水间隙沿着水瓶口溢出,快速地流到茶几上,以致它起皮了,以致它纹路渐显,以致它失去了本身的朱红色,变得苍白,仿佛旧了,难以捉摸,谁还在爱着它呢。
其中,当别的正常完好的杯子用完时,或者心情好时,或者是给重要的客人泡茶时,便会拿起那一对提着父母名字的杯子。是淡雅的瓷杯,记忆中仿佛带着青黄色的背景。上面写着:李四一、张青霞,于那一年哪一月喜结良缘,具体日期可能当时记了,可是现在回想起却一片空白,只记得他们两的名字用黑色的墨水写成,也不知由谁写成,又由谁烧制,由谁交到他们手中,放到抽屉中。需要的时候,拿出来泡茶,让喝茶和例如我这样泡茶的人观赏这个纪念物,上面的字,上面的日期,以遐想。
这就是婚姻吗?婚姻纪念,这就是爱的证物吗?
它们会随着时间变旧,变老,破损,毁坏,甚至,在时光中遗失。
这就是爱吗?真是奇怪,在我印象中,他们时而分离,时而生活在一起,在我的童年中,他们更是分离居多,我记得最深的是,妈妈在床头坐着,拿起床头柜上的米白色,棱角圆润的电话拨着,爸爸BB机的留言,而那留言声响起时,都让我来说:爸爸,我想你了,给家回电话。
我今天才理解到她,那最美的岁月中的孤独与爱,与不可言说的想念与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