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说,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

西藏,回忆太多…


“李子,你的信。”一个牛皮信封上,印着带有部队特色的三角戳。

“李子,什么时候认识的兵哥哥,还是西藏的,内有照片请勿折,好神秘啊,快老实交代?”

“我哪儿知道,我不认识西藏的,而且也没朋友在那边。”李子随手夺过信,看着信封上的地址满是疑惑。

李子,一个北方城市的大四学生,爱军女孩,从小热爱军营,可惜高考与军校无缘,便选择了离北京最近的城市里读大学。

当拆开那个信封,看见那洒脱的字体,不由得拿出主人的照片来看看。一个阳刚帅气身着迷彩的男子,在布达拉宫广场,摆了一个带“二”的造型。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

陈东,西藏服役,爱好广泛。某一天在一本杂志上看见了李子写的一些文字,突发奇想地写了一封信,并附上一张在布达拉宫广场上拍的带着“剪刀手”的照片。那个盖着三角戳的牛皮信封上,只写着某某省某某大学某某学院,李子收。

谁曾说当钟声响起…

就这样,一封信,让两人相识,通过一来二往的信件,慢慢地了解了彼此。

李子说:“明年就毕业了,还在为了毕业论文发愁呢。”陈东说:“笨蛋,一个毕业论文有那么难?”

李子说:“我怕毕业,我怕和同学分开,我怕分开后,就忘了谁是谁。”陈东说:“傻瓜,忘了就忘了,谁怕谁。好朋友是拿来放心上的,没有忘不忘这一说。”

李子说:“实习前,我去部队看看你吧?”陈东说:“你敢,不许来,冬天这边寒冷缺氧,我怕你适应不了。”

李子说:“你寄来的信,为什么打开有一股特别的味儿,是喷香水啦?”陈东说:“神经,我喷什么香水,那是高原护肤霜的味道,冬天皮肤干燥必须得抹,而且也为了防止皲裂防冻。”

李子说:“我去你那边实习吧,我不想大过年的一个人待在这个城市,我怕我实习后工作会很忙,没太多时间给你写信。”陈东说:“好吧,我去找人打听试试,看你能不能来。”

信里,李子会把每天的见闻,每天的心情都写在那一页页信纸上,那些日子里,信,对于李子来说,就是一种支撑。一边准备毕业论文,一边寻找实习单位,一边静静地闻着那股高原护肤霜的味儿。

陈东说:“我休假了,回家探亲,有事给我打电话或是发信息。”李子说:“好啊,回家多陪陪父母,空了给我发信息。”

李子说:“家里都还好吗?”

李子说:“过年了,是不是很忙啊?”

李子说:“新年快乐!”

李子说:“你回单位了吗?”

两个月后,李子想,他应该已经回单位了吧。那个在通讯录里躺了很久的一串数字,却还是没勇气拨通,于是,还是提笔,写下了一页文字。

“你还好吗?回单位了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实习单位了。这里挺好的,领导人也很好,就是事情太多,可能没多少时间给你写信了。在那边多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

装进信封,写下那个熟悉的地址。翻开日记本,写到 : 你如迷彩,已经捉摸不住你的身影,犹如迷彩,你已隐藏。

谁曾说当绿竹成荫…

一个多月后,就在李子决定放弃的时候,收到一封盖着三角戳的信件。看着手中那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地址,那一刻,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那么地激动,那么地小心翼翼。

陈东说,恭喜你,找到了好单位,工作忙就照顾好自己。我给你找了个嫂子,条件都还不错,在当地政府工作。

李子说,祝你们幸福。

嫂子。原来,自己只是充当了妹妹的角色。看着那一行行字,回想着昔日的种种,原来,一切都是过错。李子翻开那些珍藏的信件,再一次阅读后,那沓信由纸变为了灰烬。

此后,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李子实习期满后,顺利地被单位留下了。两年后,李子的工作算是如鱼得水,只是还是一个人。有一天,收到一条短信,那个号码感觉很熟悉。

短信说,你还好吗?李子说,挺好,你是?

短信说,是我,陈东。你现在在哪儿?李子说,我在北京。

短信说,我也在,我们见见好吗?李子说,好。

两人像是老朋友相见一般,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没有嘘寒问暖,只是相视一笑。

陈东说,你结婚了吗?李子说,还没玩够呢。

陈东说,不小了,可以考虑了。李子说,嫂子还好吧?

就这样,聊着近况,聊着工作,聊着生活,只是当李子问到嫂子时,陈东却转移了话题,不愿提及。转瞬间,面无表情,或者说是很难看。李子想,也许不该去打探别人的生活。

夜里,李子收到陈东的信息。

陈东说,我有个女儿,很可爱。李子说,挺好啊,恭喜你。

陈东说,我对不起女儿,不能在家好好照顾她,你想看看我女儿的照片吗?李子说,好啊。

照片里,只有陈东和一个小女孩。

李子和陈东,像是回到了以前,感情还一如从前,只是陈东有了老婆孩子,而李子还是一个人。李子在纳闷着,为什么陈东不愿提及嫂子,也不愿让看看嫂子的照片。

李子说,给我讲讲你和嫂子的爱情故事,好吗?

李子说,为什么提到嫂子时,你总是回避?

李子说,好吧,你的生活,我不会打扰。

陈东说,我女儿很乖吧?可不是我的。那年探亲回家,在路边捡的,可能她爸妈也有苦衷吧。我怕你接受不了,我怕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就要面对已经几个月大的婴儿,我怕你会被人笑话…李子说,那嫂子呢?

陈东说,没有嫂子,只有女儿。

许久,李子才从当年陈东遇见小婴儿的画面回过神来。泪,已流满面,只是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李子说,我和你一起照顾孩子吧,你是她爸爸,我是他妈妈。陈东说,不行,你还未嫁,就有个两岁的孩子,会被别人笑话的。

李子说,我不怕,正好不想生孩子,白捡这么大个。陈东说,你愿意给别的孩子当妈妈?就算你愿意,家里也不会同意。你做孩子的姑姑吧,正好我是你哥。

李子说,没有姑姑,只有妈妈。爸爸在部队不能常回家,她不能再没有妈妈,我可以照顾她,我可以辞职,也可以接她过来。

两个人为了这事争了吵,吵了争,答应了,又反悔了。最后,两人约定,要不试试?

试试?李子答应和陈东开始了试婚,只有李子知道,她是认真的。尽管陈东只是试婚,但是她,却认定了是孩子的妈妈,是那个军嫂。

谁曾许诺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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