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日新雨晴,草芽菜甲一时生;轻衫细马春年少,十字津头一字行。
新雨初霁,小镇名叫五水的偏僻地方,码头上走下一位头戴斗笠的瘦弱少年,牵着一匹瘦弱白马,仔细看马背的一侧,有一个被帆布盖住的翠绿竹箱,也许是刚淋完雨的缘故,白马打了个响鼻,竹箱也随之抖动了一下,帆布边缘挤出了一个缝隙,一颗毛茸茸的头钻了出来,好奇地看了看四周后突然娴熟地跳到马鞍上伸了伸懒腰,仔细一看,竟是只虎斑渐层黑猫。
少年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立马脱下斗笠,左手拍了拍白马,右手摸了摸黑猫,苦笑道:“难为你俩了,跟着我来这里受苦,没办法,现在只有你俩属于我了,这趟你俩陪我,我也能壮壮胆气,毕竟以后就要相依为命了。”
少年姓张,名五厘,此次行程是第一次离家,原因也很简单,家没了。年初,父母分了家,且又各自成立了新家,都想让他加入新家庭。可怜张五厘少年心态,突遭此变故,又不想寄人篱下,深思熟虑下,以自己已至弱冠之年,是时候远游为借口,向父母告别,拿着盘缠,潇洒地牵着自己从小养大的白马带着黑猫就上了路。
一路走来,张五厘一直在想,自己怎么突然就落到这份田地了,虽然也不算富裕,但至少衣食无忧,现在每天风餐露宿,自己少年意气逞强离家,到底是对是错,不过还好张五厘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两位老人家又比较开明,耳濡目染之下,张五厘的心态倒是能随遇而安,万事看得开。随即安慰自己,父母的人生只要他们幸福,自己也就不用太多挂怀了,以后就要开始自己的人生了,且看我张五厘吹皱这江湖的一池春水。
“喵呜”,一声猫叫打断了他的意气风发,那只黑猫边叫边蹭着张五厘的手背,“哎吆,老虎,你这么亲昵我,肯定有所求,说吧,是饿了还是渴了,还是想拉了?”张五厘自顾自的说着。叫老虎的黑猫喵了一声后,蹭了蹭他的手掌,直接跳到路边的草丛里,随机响起了沙沙的声响。“看来是方便去了,还想给你拿肉干吃呢。小白,你要不要也去方便下?”白马用头蹭了蹭,果断打了个响鼻。“哈哈,开个玩笑,走吧,看样子再有一段路就能到本幻寺了,这一路你受苦了,到了庙里,我们就能落脚了,也能歇歇一段时间了。”
此次行程的目的地是本幻寺,张五厘之所以来这里,主要是想先见一位叔叔,张彦城。张五厘小时候跟这位叔叔关系好,听父亲说,这位叔叔年轻时走南闯北,江湖经验够足,现在在五水的本幻寺做俗家知客,负责寺庙的一些专司接待宾客事项,还有一些俗家香火事宜。总之,先见下叔叔,叙叙旧也顺便求教一些江湖经验,张五厘如是想。
收起竹箱上的帆布,放在马鞍上,张五厘骑上白马,招呼了下老虎,这黑猫也是聪明伶俐,听到招呼,几步小跑一个跃起就蹿到了竹箱里。少年双脚一夹,策马向着镇外的远山绝尘而去。
山间响起几声钟响,迷雾缭绕下,一处庙宇若隐若现,如梦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