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alpha、凶手

　　凌晨5:30。诺雅公学附属研究所，值班室。

　　手机里，一段悠扬悦耳的口琴声响起，把周思量从浅眠中唤醒。

　　摸索着按掉闹铃后，周思量微微睁开眼，没有任何迟疑地坐起身，拨开灰色的单薄被子，伸出白色纤细的双足，精准地踩进鞋中，两三步走到房间的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洗脸。

　　早晨水管还没受到太阳的荼毒，水流冰凉，很快就让周思量清醒了过来。他一边用毛巾擦拭脸上和额发上沾到的水珠，一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隐形眼镜盒子，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浮现出一张少年的面孔，五官精致，神情冷漠，一金一绿两只鸳鸯瞳为这张脸平添了几分妖冶，然而下一秒，少年就熟稔地将一只墨绿色的隐形佩戴到金色的眼瞳上，然后低头取了水池边柜上的洗具，接水刷牙。

　　洗漱完，周思量走到房间的另一侧，取过挂在铁衣柜里笔挺的蓝色制服穿好，又重新回到镜子前。

　　纤长白皙的手指将制服衣领上的银色圆形徽章仔细拨正，紧接着梳理了一番头上并不乱的黑色细软短发，最后从制服口袋里捏出了两张一寸大小的照片。

　　上面那张照片，是一张有些褪色的彩色证件照，上头有一个长着淡淡雀斑的少女，容貌平凡，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清亮明媚，周思量一见，冰冷的眼神顿时就柔和了下来，还多了几分怀念与悲伤。他看了一会儿，便将之妥帖地放回了胸口的衣袋中；

　　下一张照片……与其说是照片，不如说是纸片，还是黑白打印的，不过上面笑得暧昧的帅气少年并非过世之人，而且还是诺雅公学中活跃的风云人物——亦是害死他唯一一个亲人的凶手。

　　周思量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顷刻由温暖变得阴鸷，很不屑地一瞥后，周思量将纸放到水龙头底下沾湿揉碎了，任那湿软的碎末被冲入下水道。

　　他以后用不着这张照片了。

　　因为从今天起，他会常常见到这个人，会时时记得自己的痛苦和仇恨。

　　从宿舍出来，走进实验准备间中，周思量把酒精灯三脚架搭好，烧温了储备的蒸馏水，向其中扔进了几粒维生素药片，又用玻璃棒搅了搅，给自己调了一杯营养液，仰起脖子大口咕嘟咕嘟地喝。

　　准备间的灯散发出荧白色的光线，把他的皮肤照得白得发蓝，而那本该同脸孔一样白皙的脖子上，Omega腺体所在的位置，竟泛起了一层浅银灰色的金属光泽。

　　喝完营养液，周思量便算是用过早饭。将实验器具清洗干净放回原处后，他背上书包，从迷宫般的灰白色通道中快步行进着，走出了研究所。

　　十五分钟后，他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教学楼，通过西侧入口进入了楼内，又乘了电梯前往最高层。

　　此时晨光已然很亮，格窗上的影子投到了墙上，周思量步履不紧不慢行走着，眼睛在忽明忽暗中一会儿通透如猫眼，一会儿幽暗如森。

　　唯有脸上冷淡的神情，自始至终未变。

　　一步步走到了学生会办公室前，周思量抬手敲了敲门。

　　今天是他第一日加入学生会参加晨会，所以他特别来得早了一些。

　　意料之中的，里面没有任何响动，不过他身后却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他转过头，看见长廊的另一侧走来几个人，为首的少年正是那张揉碎照片上的人——洛璨，诺雅公学初等部二年级Alpha班班长，兼初等部学生会会长。

　　洛璨身后跟着的几人，则是二年级三个Beta班的班长，以及一年级的几名干事。

　　Beta班的几位，皆是周思量熟悉的面孔。公学初等部的三个年级依ABO分班，Alpha和Omega人数较少，分别占据每层两端的教室，中间隔着Beta班与普通教师办公室，故而周思量同Beta班的人偶有往来，与几位班长算是点头之交。

　　照片上那张脸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周思量收回视线，走到长廊中间，站在原地静静等待。

　　洛璨远远见到学生会办公室门口和他穿同色制服的陌生纤弱身影时，心里微微一动之于，还略有些讶异。初等部管得严，向来把A班和O班隔得很开，不过他作为学生会会长，O班的人他几乎都认识，可他却并不知晓有这么号人存在。

　　长廊尽头有一扇格窗开着，洛璨借着清风嗅到了陌生Omega身上浅淡的信息素气味，随即压低声音问道：“他是谁？”

　　“O班新任班长周思量，同时也在研究所当助手。”身边唯一一位女Beta上前，语声轻而快速地回答道，“他是转校生，原本读的是普通公立学校，一年级时还不在这儿，据说之前曾有什么研究发明，被研究所的余教授看中，破例调到本校来的。”

　　学生会的核心人物皆由各班班长担任，对职不对人，一旦卸任班长一职，便等同于被逐出学生会。也就是说，半路插班的周思量取代了原本的O班班长，进入了学生会。

　　诺雅公学并不是普通的学校，这之中的学生，若非家世显赫，便是自身能力极为出众，最甚者则两者兼有，是故，学生之间交际也免不得有了些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色彩，这于校内之人而言，已成了司空见惯之事。

　　洛璨轻轻“嗯”了一声，加快了脚步，径直走到周思量面前。

　　周思量不得不抬眼与之对视，神色不带悲喜，两片不可窥探的墨绿色森林正对上含着笑意的琥珀色瞳仁，同时，属于Alpha的信息素气味也探进了鼻子。

　　那是一种带着脂粉气息的花香，如同洛璨本人一般，温柔而轻佻。

　　妹妹死去的那一日，房间里弥漫着这股浓烈的花香，妹妹的尸身上，甜腥的血气也未能掩盖这股特殊的气味。

　　这气味周思量闻过一次，便已深深刻于脑海，经年未忘，永生难忘。

　　嗅觉的刺激让恨意攀升，藤蔓般从心底爬上来，几欲破土而出。周思量用力地将舌尖抵着自己的牙齿，靠着痛意硬生生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自然。

　　只见洛璨低下头，将脸凑到他侧脸边上，轻轻嗅了嗅，似是赞赏地说道：“纯黑摩卡的微苦气味，很香。”

　　周思量微微偏了一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却无法避开那喷在Omega腺体部位的几缕气息。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抛弃原本的计划，直接掏出裤袋中随身携带的小刀，狠狠地插进眼前有两粒淡褐色小痣的，曲线优雅的脖子。

　　好在洛璨说完之后，学生会办公室的大门也被打开了，对方转身踏进了那扇门。

　　短短的一分钟，周思量忍耐得几乎要胃痉挛。等到所有人进入后，他才暗自沉了气，最后一个走进了办公室。

　　今日的晨会，探讨的是高等部前来初等部交流的相关事宜，按照惯例，高等部将会有一场演讲和现场问答指导，而初等部应当准备接待，安排表演，以及晚间的宴会。

　　交流日的活动流程皆是环环相扣，所以初等部的学生会除了晨会外，还要视情况增添午会、晚会以沟通流程细节和进展，未来的一周时间内，此间将会变得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周思量一边用钢笔做着笔记，一边将自己已经想到的方案用只言片语记录在边上，偶尔应两声。但凡没人提到与他相关的事，他的眼睛就只盯着米黄色的纸张，将洛璨时不时瞥过来的目光完全忽略。

　　晨会结束，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回教室上课。Beta班的人乘哪一侧的电梯，走哪一侧的楼梯都无所谓，而周思量必须从西侧离开，洛璨和他正相反，只能自东侧的电梯楼梯出入，这不但与班级所在位置有关，也是学校出于保护O而作出的规定。

　　但实际上，B班的班长们惯于朝身为Alpha的洛璨靠拢，除了周思量，其余人都是从东侧上下的。

　　于是，朝往东行的几位点头告别后，周思量抱着笔记，转身向长廊西边走去，然而，方才迈了两步，身后就响起了洛璨的声音。

　　“那位Omega同学，请留步。”

　　停下脚步，周思量回身，几位Beta班的班长已经走远，只剩他一人在洛璨身边。

　　“我的名字是周思量，框吉周，思考的思，度量的量。”他以为洛璨来时应该向人打听过他的底细了，不过转念一想，也许对方根本没记住他的姓名，又或者，他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一块可以任意享用的甜点。

　　想到这里，他胸口闷得发疼，顿了一下才道：“会长有何见教？”

　　洛璨走向他，微微翘起一点嘴角，露出看似非常温柔的笑容，说道：“你来公学时间不长，又是第一次进学生会，这次的任务对你来说应该有些复杂难办吧？需不需要帮忙？”

　　周思量上前一步，走到大高他一个头的帅气Alpha面前：“那么，可否占用你五分钟时间？”

　　“当然可以。”洛璨笑意更深了几分。对于香甜的Omega，他向来不会拒绝。

　　周思量用五分钟的时间，靠着笔记上的记录，将自己的方案完整地说了一遍，最后问道：“不知我的方案可行性如何？”

　　他对细节考虑得相当周全，拟定的方案很妥当，洛璨自然予以肯定：“可行性很高，可以尽快和其他班长沟通。”

　　“谢谢会长，”周思量朝他略点了点头，“那么，我先去上课了。”

　　洛璨看着周思量匆匆离去的背影，拇指轻轻抹过唇瓣，轻笑了一声，随即单手插袋，转身朝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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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避免被指影射，有些设定偏欧化。

　　***AO不平等背景。有部分私设。

　　***有悬疑成分。】

02 那个alpha、轻佻

　　因为跟洛璨交谈耽误了一点时间，周思量疾步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了。

　　他扣了一下门，朝讲台上的班导欠身道：“十分抱歉，因为学生会的一些事务耽搁了。”

　　班导是个有着一头金色波浪长发的年轻女Beta,本就对这一班娇弱的Omega学生十分温柔，不但没有为难他，反而笑意盈盈道：“没关系，请入座吧。”

　　“真的是因为学生会的事务耽搁的吗？五分钟前，隔壁两个班的班长就已经回来了啊。”说话人是上一任班长杜依曼。她音量不大，语调也绵绵软软的，但因坐在前几排的缘故，语声极清晰，让周围人听得一清二楚，纷纷望向周思量。

　　“学生会长知道我初来乍到，留我几分钟，给了一些细节上的指点。”周思量淡淡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后将目光投向讲台，假装没看见对方放在膝上，紧握到青白的手。

　　一时间，众人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复杂，交错犹疑的眼神互相接触，氛围不佳。班导看在眼里，稍稍敛了笑，拍了两下手：“好了，现在开始上课，不要再说与课程无关的内容。”

　　下课后，金发班导招手让周思量到讲台前，对他道：“余教授知道你这几天会忙，让你根据自己情况提前请假，他好安排别的助手。”

　　“好的，班导，我会注意的。”周思量边说边替她抱着教学资料，“我来帮您拿吧，正好顺路去B1班。”

　　因为眼底不带任何需要谁回馈的欲望，周思量冷峻的绅士风格比过往杜依曼带着目的性的卖乖弄巧更讨人喜欢，班导看着自己扬一扬金色的细长眉毛，嘴角浮现出亲切的笑：“谢谢。”

　　杜依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周思量，一直看到他随班导出教室门，随即左右一顾，站起身从后门离开，身边几个跟班很知趣地紧跟上去，往西侧走廊偷偷摸摸开小会去了。

　　谁都没有看见，跟在班导身后的周思量，仿佛有所感应的回头一瞥，眼里透出几缕幽幽的冷光。

　　中午11:20，图书馆侧门边，林荫道。

　　“祝贺小思思进入学生会！”

　　一瓶可乐被狠狠摇晃了几下，再打开时，褐色的液体随着一堆泡沫喷涌而出，可惜没有香槟喷得高，才喷了半个指节高，就滴滴答答地顺着瓶子流到了地上。

　　抱着可乐瓶的高个子少年于树荫下笑得灿然，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一头栗色的中长发，于脑后扎成一个小辫，几绺呆毛刚硬的翘着，像一朵开了的喇叭花儿。

　　“都说了，不要那样称呼我。”周思量依旧冷着一张脸，重复着不知说过多少遍的话，手上把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放回便当盒内，从旁抽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虎牙少年恍若未闻，嘻嘻笑着，接过纸巾擦拭手指和瓶身，然后灌了自己两口冰可乐，畅快地叹息了一声，才抖了抖眉毛，咧着嘴道：“你也可以叫我小丁ding呀。”

　　小丁ding，大名丁一尧，Omega班的一朵奇葩，家里有矿的学渣，长得最不像Omega的Omega，浓眉大眼，小麦色皮肤，表情丰富，看遍里里外外，和周思量没有一丝一毫的共同点，也不知怎么就和周思量走得近了起来。

　　周思量毫不犹豫地答道：“我拒绝。”

　　“不要那么冷淡啦，你年纪比我小，举止稍微可爱一点嘛。”丁一尧把抱着纸巾的可乐瓶拿到他眼前，“要不要喝一点庆祝可乐？”

　　周思量轻轻将他的手拨下去，拿过身边的保温杯拧开：“不用了，我有红茶。”

　　“好啦好啦，我自己喝。”丁一尧不闹腾了，打开饭盒坐到他身边，用小叉子叉了一颗圣女果送进嘴里，边吃边道，“你今天怎么突然说要来这儿吃饭？”往常他们多半在教室或餐厅用餐，很少会到室外来。

　　周思量的解释相当简单：“有凉风，不闷。”

　　丁一尧看他目光渺远，疑惑道：“你今天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担心杜依曼给你使绊子？”还不等周思量回答，他就先骂上了，“这个小心眼的女人，耍了手段还是没有得逞，她就来针对你。”

　　O班的班长选举有两个依据，一者是看全科成绩和所获奖项，二者是看班上同学的投票，两者比重为6:4。杜依曼原本并不将周思量放在眼内，她只要勾勾手指，最多也就是在家开几次派对，就能让班里七成以上的同学把支持票投给自己，而周思量不过是一个不会交际的冰山、不能提供给人好处的穷学生，就算学习成绩比自己好些，又能在这方面跟自己拉开多大差距呢？

　　然而，谁也没想到，就在期中考成绩公布的第二天，公学的研究所就获得了国际奖项，周思量作为实验助手，被主导实验的于教授算入了获奖人员，立刻就凭借此奖加了50学分点，杜依曼的地区级奖项在国际大奖前，毫无疑问地被甩了一条街。

　　但这还不是最令她难以接受的。紧接着，竞选投票结果也出炉了，周思量的票竟只差她三票而已。

　　其实O班早有人看不惯杜依曼，有人是妒忌她借着班长位置霸占接近A班几位核心人物的机会，另一部分则是与丁一尧相熟的几个狐朋狗友，对杜依曼管头管脚、傲慢骄矜的模样厌恶至极，无奈没人能轻易打破局势。如今既有人胆子够大，这些人自然要借他一阵风，送他上去打击杜依曼一番，让她尝尝失败的滋味，反正是不记名投票，就算失败，于众人也并无损失。

　　基于这个原因，丁一尧很容易就煽动不少人把票投给了周思量，成功推他上位，顺便让众人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你早上不屑的回答特别帅气！看得我都想给你鼓掌了！”丁一尧说了没几句又开始夸他，“你是没瞧见，你说A班班长指导你的时候，她那张脸嫉妒得都绿了，就像这样。”

　　丁一尧手舞足蹈地做了个极其鬼畜的表情，完美还原了一只被夺走交pei对象的黑猩猩的狂暴状态。

　　周思量觑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道：“太夸张了。”

　　“啊，你笑了，你是不是笑了？”丁一尧凑上去仔细盯着周思量的嘴角细看，身上一股甜甜的可乐味信息素顺着清风拂面而来。

　　照理说，Omega的信息素对同类而言只是辨认身份的符号，并不存在什么其他意义，但每次闻到友人身上的可乐气味，周思量的内心总会生出些微的愉悦感。

　　那味道清爽畅快，就像丁一尧本人。

　　不由自主地转过脸，周思量看到了友人一张挂着笑的大脸，那笑令他想起过世的妹妹来。

　　妹妹林晚不是他的亲生妹妹，因为他的亲人在哪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和林晚自记事起，就一直待在孤儿院，因为脾气契合，便互相认了兄妹，在这艰苦的环境中相依为命，抱团取暖。

　　妹妹也是很爱笑的，虽然对着他人时，笑里总有些乖巧和讨好的意味，但在他面前展露的笑容都是真心的，温暖而甜美。

　　“哥哥，我学会吹你爱听的那首歌啦！”她含着口琴，笑着吹出一连串飞扬的音符。

　　“哥哥好聪明，这么难的题都能做出来呢！能不能给我讲讲怎么做的呀？”她用铅笔上的橡皮点了点数学卷子上最后一道题，眨巴着眼睛问道。

　　“哥哥……偷偷跟你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她脸上泛着羞涩的红晕和掩不住的喜悦，却又犹疑地戳着手指。

　　数百次的纯真笑容在他心中一一划过，直至最后一次——灵堂供台中央的黑白照片，她依然弯着眼睛在笑。

　　周思量心中陡然一酸，神情又沉寂了下来，沉默着转回头，神思散乱，漫无目的地看向周围。

　　图书馆侧门冲出来三个女生，然而刚下了阶梯，她们又转身看向门内，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紧接着，洛璨就出来了。

　　男模般的长而直的腿拾级而下，合身的西式制服突显出洛璨宽阔有力肩背，紧窄的腰部，周思量在离他三十米之外的地方都能看清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女生眼里的仰慕。

　　先出来的三位女生等洛璨走过来，如磁石般地吸在了他两侧，跟其他人结合成了一个浮动的不规则形状包围着洛璨，就像是电子围绕着原子核。

　　洛璨微笑着跟她们说了什么，逗得女孩子们掩口浅笑，其中一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印了樱花的粉色便当给他，随即，其余女孩子们也都纷纷拿出了各种包装可爱的东西递到他手中，而洛璨则是照收不误，似乎也对此习以为常。

　　除了无可挑剔的外貌之外，Alpha的性别，议员独子的身份和优异的学习成绩——这些使得洛璨无法不成为年级里最受欢迎的Alpha。

　　这就是所谓的得天独厚。

　　但他的晚晚不稀罕。他也不稀罕。

　　“啧。”丁一尧率先从腮帮子里发出一声嫌弃的声音，“小思思，你也看到那家伙了，他可是名副其实的花花大少，对主动献身的Omega来者不拒，连低年级的Omega也不放过，你进了学生会，千万注意，离他远些，免得他吃你豆腐。”

　　“他若敢，我就想办法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周思量盯着洛璨离去的方向，神色自然地说了句狠话。丁一尧惊异又惊喜地看了他一眼：“小思思果然超帅气啊！诶诶诶……你去哪儿？”

　　周思量将杯盖中剩余的红茶一饮而尽，迅速拧紧保温杯，盖上餐盒，拿着东西就走——跟着洛璨那一群人，往教学楼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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