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33年9月起,所有以前出版的联共(布)历史的图书和教科书都从苏联图书馆下架了。在许多年间只有《简明教程》是唯一的党史教材,书中的每一句话都被看作是终极真理。
为了编写这样一部历史教科书,斯大林花了二十来年的时间,一步一步为编写这部书做好人事组织、理论修正、历史篡改的先期工作,最后才水到渠成地用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编写出《简明教程》。”
这是我阅读《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诞生记》这篇文章的摘录,在面对这本《简明教程》时,就会和之前阅读的有关中国近代革命的历史发生联系。不得不说中国近代革命的一部分发源是来自这本几百页的书。
这本书我未曾阅读过,而且也不准备阅读。正如在引用的文字中说明的一样,对于类似“终极真理”的文字还是敬而远之,但是这样以“终极真理”作为标签的文字还是会被更多的人趋之若鹜。更多的人还是喜欢被篡改的历史以及篡改历史。
这两天有一句话深深触动我----江湖事,江湖了,政治事,政治了。在这句话的背后依据的是多元和规则,以及不甚分明的界限。但是总比有一个“大一统”的真理要可爱很多。
如果再换一个角度来看这本《简明教程》,我会发现写作是一项极具野心的事,这个野心中包含了人不被控制的欲望。正如斯大林也需要长期的从干涸的灵感中编篡这样一部教程广为天下知,如果没有此书的写作,斯大林总会觉得卧榻之侧有人酣睡。写什么和怎么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写出来的内容是否可以被信任。如果欲望不被文字包裹着,那么这种欲望是直接和粗暴的。正如同非洲原野上每时每刻发生的猎杀是一样的,那样的猎杀简单致命不需要优雅的餐台和食具。
我还不能很完美的表达这个意思。但是总之,写作的背后是征服世界的野心。我少年时读到张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样的横梁四句顿觉正气凌然,现在想来,若是那时读了《简明教程》势必要激起拯救千万人革命数十年的勇气,前提是必须是在一个单一资讯的环境中,这样的认识才能成为可能。
现在的我更喜欢读读东坡先生在调制东坡肉时的种种心得和失败记录。想象一下这位老先生为一块肥肉的未来而绞尽脑汁的求索,我觉的这比较贴近人的生活。这也是一种写作的野心,只不过更难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