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电瓶车上,儿子面朝他,站在车上,你们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是要从家里出去?
母亲抱着孩子眺望前方,你们,吃过晚饭了吧?
一个渔夫,身着渔服上岸。嘿,今天怎么样?
火车上的工作人员叫卖盒饭,十块两盒
起电瓶车赶着回家的人们停在火车轨道旁等着回家,家里等着的人啊,不要着急,马上就可以吃晚饭了。
峭壁上长着不知名的野花野草,一切偶然皆必然,生长本身,就很倔强。
穿着环卫工衣服的男子站在屋前,看着过往的火车,你什么时候下班呢?
鳞次栉比的房屋前,夜灯初上,夜灯啊,你又要开始一天的工作了吗?
老爷爷双手背后,看着火车前进的方向,又好像什么也没看,老爷爷啊,此刻你在想什么呢?
我始终看不懂火车的轨道
住在轨道旁的人,想出走和轻生的愿望会不会更强烈一些,如果是我,应该会吧
一家三口,院子里吃着晚饭,我只想问,没蚊子吗?
也许穿着黄马甲的人,不是环卫工,而是环路工人
轨道内是高楼耸立,轨道外是荒草黄土,而我,不在内,也不在外
一位老奶奶头戴草帽,手持树枝,您是刚农忙回来吗?我的奶奶,你现在在干嘛?
一个女人,在屋外的水槽里洗碗,屋子不大,那个女人的心呢?有多大?
看到屋前高挂的大红灯笼,想起去年和弟弟一起贴对联,挂灯笼,灯笼啊灯笼,我的家现在是什么模样呢?
迎面来了辆鹰潭到上海的绿皮火车,火车啊火车,你今年芳龄几许?
石头啊石头,你带在轨道旁,可从大步迈过脚?我现在也在停靠的火车里,跟你说哦,我要去云南了,真想带你一起去看看。
外面瞅火车的俩小伙,你们好,再见。
黄色雪纺,白色裤子,人字拖,烫头的短发女人,怀里的娃应该还不会走路,手里的扇子扇出的风是凉的还是热的呢?晚饭吃的什么?要去串门儿吗?
我这里开着空调,不过,火车的窗,为什么是死的呢?
江宁镇,路边的标牌这样告诉我,它轻柔的跟我说,你好,欢迎路过江宁镇。
钢铁厂里的工人在做电焊,你们什么时候下班呢?
老铁说他心痛,因为锈的突然闯入,也因为漆的抛弃。
我喜欢的屋子,长在半山腰,屋前菜园里的油菜花,屋后节节攀升的毛竹和门旁慵懒的小黄。
一些人的脚在地上,一些人的脚在路上,我的脚现在在路上,你的呢?
邻座的两位女同学说,火车不能一个人坐,因为旁边是可以一起吃辣条,追剧的朋友,我不吃辣条,也没在追剧,所以可以一个人。
夹竹桃,红白交错,再见花期,经年几许?
每个人的脚,穿的鞋,走的路,都是各自的。脚听我的,还是我听脚的?
这里,还有一个我认识的人,不问你好,只说,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