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四十七年春,四月之初的勋阳,在天色微雨中显得格外迷离,勋阳因为距道家祖庭武当山不远,略显繁华,武当山自古仙人骑鹤之辈辈出,多是行侠仗义之辈,自是信徒众多,就是五十年前的伏尸千里尹春秋,杀的也尽是西夏人,虽然心悸,但身为南阳人却未有太多偏见,反而其天下第一的剑神名头引的江湖青年才俊竞相前往,武当山更是香火繁极一时。
勋阳城的一间小客栈,叶北游与破老头经过半月奔波,终是于今日傍晚到了勋阳。
“老头,明日上武当吗?”
“你,明日上武当。”
“那你”话未说完便传来破老头的呼噜声。
叶北游心中微叹又好奇,五十年前便无敌的剑神究竟在畏惧什么,拔剑为谁?痛苦为谁?
一夜无话。
“非真武不足当之”叶北游一个人站在武当山门前看着偌大的山石发呆,山石顶部插着一把血红古剑,即使在艳阳高照的四月,也显的寒气逼人。
“殿下?”一个虎头虎脑的八九岁小道童向望着山石发呆的叶北游轻唤,似乎有点不确定,又再唤一声。
回过神来的叶北游转身,“小道士可是在唤我吗?”
“你是叶北游叶殿下吗?”
“你说我是我就是,你说我不是我就不是。”叶北游心思一转,搞怪道。“道家不是说自在由心吗,你说我是不是呢。”
小道士想起师长的告诫,叶殿下在京城是大大的纨绔,拔过宰相眉毛,偷过郡主内衣,把大将军家的公子骗进兽园哭了一天一夜,真是大大的可怕。不敢多言,低头道:“真人在三清殿等你。”
叶北游看着忘不到边的千阶石梯,望着不远处的天柱主峰,这就是我即将生活的地方吗。
叶北游边登石梯边思索,突然挺下来,口中念道“人之生,气之聚也”然后又上一步,又念“气脉静而蕴元神,则曰真性。”
“小道士,这每阶石梯上断断续续的句子是什么意思?”叶北游满脸不解。
“哦,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故曰,通天下一气耳,出自《太玄经》。气脉静而内蕴元神,则曰真性,神思静而中长元气,则曰真命,是《大道经》里面的。”小道士若有思索的说道。
“不对,你念的后面的句子这石阶上没有啊”
“在其他地方了,你看《太玄经》的那个在那里,《大道经的在这边》。”小道士指着数丈外的两个石阶说道。
“等等,你说的是《太玄》?破老头修的那个心法?”
“破老头?”小道士不解的搔搔头。
“他叫尹春秋。”
“师叔祖啊,他修的确实是太玄。”小书童一年淡然。
“那《大道经》就是那个”
“太极总纲”小道士插话道,并心中一阵思量,这殿下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大惊小怪。
叶北游思绪翻涌,久久无法平静,《太玄经》自尹春秋横空出世后便为天下所知,与武当《太素》《易天》,以及历来掌门所修的《太极》三门内功齐名,皆为世间最顶尖的内功心法。叶北游一直以为此乃武当不传之密,此次下山未免没有凭借与破老头的关系学个一两式的心思。但当它们出现在自己脚下时,心中才无法平静。
“壮哉,巍巍武当!如此心胸,难怪哪怕王朝更替,天下变幻,武当依旧矗立于天下之颠。执天下牛耳者,非真武不足以当!”叶北游心中感慨,久久不语。
武当!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