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篇 拔牙顿悟
常言说:“牙疼不算病,疼起来要命”。此话不假,只有牙疼过的人,才能品尝到那独有的痛苦。
我自以为识文断字,喜欢在夜深人静时伏案“握笔”。但是眼睛胀、咽喉痛、耳鸣、牙疼,经常联袂而至。尤其对我刺激最甚的便是牙疼,它不接受“坚持”、不允许“忍耐”,咄咄逼人真乃索命的无常。我捶胸顿足、撕天挠地,捂着腮帮子嗷嗷叫。这怪我养虎贻患,轻的时候应付着,不治疗,熬夜、吸烟、喝酒照旧。
星期五,我去了马桥牙防所(以前在徐汇牙防所,现为不影响上班在公司附近的牙防所看),挂号后登记的小护士问我看哪位医生?我说随便,那小护士就说田医生吧。为我看牙的田医生是个女的,看上去二十七八岁,虽然戴着大口罩,但从她眼睛里看得出社会上历练过的精明,还聚了点残存的纯真,短细的发辫被她用手拨回耳后。望着她,我心中感到一阵心惊。
不过,同性排斥、异性吸引。我还是希望有个女医生能温柔地给我拔牙。田医生给我打了麻醉针,一会儿,用食指弹了弹我的嘴唇,问“麻了没有?”她弹得很用劲,我赶紧点头。不一会,她从盘子里抄起一把钳子,让我张口,一下就用钳子叼住了一颗坏牙,先左拧、后右旋,猛地一拽,牙拽下来了。
牙拔出的瞬间,我出了一身冷汗,心跳过速、手脚发凉。拔完后她说边上一颗牙齿也不行了,叫我一周后再拔。我说现在就拔吧,省的再来一次了。她说没有打麻药啊,会很疼的。我说挺得住的,拔吧。她接着换了一把钳子,又三下五除二,拔掉了另一颗坏牙,我咬着药棉,向她伸出了大拇指。
出了医院。我明白了“只要心黑手狠(反正不是自己的牙齿),只要会修理鞋、能起钉子,就可以当牙科大夫。
回到公司,我开始不能说话,虽然事先我己把该交待的事情交待给我助理了,但公司老板的儿子有事找我,我只能在纸上写,比划着,我说的意思他要猜想,还是让我急得不行。
我一向喜欢说话,突然变成了哑巴,我一向热爱口腹之欲,中午只能在食堂吃泡饭。
不能说话的时候,我开始有了思考的空间。虽然世上幸福人多,但也有很多不幸的人,或是残疾,或是被亲人遗弃。人真是不能够互相比的,还有那么多的人,羡慕我可以看见蓝天,听见音乐;还有那么多的人,觉得我不算高大,不胖不瘦,不美不丑,但有亲人和朋友的关爱。我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很幸福,因为起码,我是一个健康的人。
牙痛之前,我还想到减肥,我还恨自己为什么每次面对美食都控制不住自己那点小小的欲望。牙痛之后,我发觉原来可以大块朵颐的享受美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我开始盼望,象小时候一样掰着手指算日子,期盼着牙齿快快好,哪怕吃的是平时我不喜欢的工作餐。
一次不算太痛苦的拔牙经历,让我突然顿悟了:人真是奇怪,总是需要经历挫折才能有所进步,总是要经历灾难才能珍惜生活中的美好。我不是圣人,但我不想虚度光阴。
很多人会说,活着其实比死了更难更痛苦,我把这话当成是哲语,我需要修炼,但我不想用人生来换,如果人生注定要经历苦痛挣扎,我会坦然面对和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