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王六郎 断背河》里说唐梦赉和蒲松龄是泛泛之交,因为唐梦赉在编撰《济南府志》时,让蒲松龄的好友李尧臣进了编辑部,可能看不上蒲松龄的经史学问。这个结论过于想当然了。
蒲松龄以小说闻名于世。但即使是蒲松龄的好友,顺康时期在山左享有诗名、同样从业塾师的张笃庆,也对蒲松龄的不务正业不好好复习备考提出过善意劝导。
作为文学青年,诗歌可以陶冶灵魂,小说就有点不上道了。这大概是当时唐梦赉和张笃庆一流共同的想法吧。如同我们今天看待网络小说作者一样,文笔好不代表逼格高,大致如此。
抛开这一层,唐梦赉的蒲松龄的才华还是十分欣赏的。
之所以没有让蒲松龄参与出演编辑部的故事,是因为当时撰写方志除了是学问地位的肯定以为,大概还是一种义务劳动。李尧臣的家境宽松,自然可以白干活,蒲松龄和张笃庆就做不到了。
粗粗找了一下资料,说是蒲松龄唐梦赉的交往全记录,其实挂一漏万,献丑了。
1672年,即康熙十一年四月,蒲松龄随高珩、唐梦赉、张绂等八人一起游览崂山。
也许是游兴正浓,自崂山返回后不久,似乎两个人还一起登过泰山(路大荒先生考证)。
从双方诗文题目中可以看到蒲松龄和唐梦赉还一起喝过几次酒。
康熙十四年,蒲松龄有《沁园春·岁暮唐太史留饮》。
康熙十九年秋,唐梦赉到蒲松龄打工的毕家做客,有首《七夕宿绰然堂,同苏贞下、蒲留仙》,估计主人毕际有恰好不在家。
康熙二十三年重阳,唐梦赉与高珩及王广铨(字次公,例监,考定州同知)游邹平长白山归来,夜访蒲松龄于西铺斋中。蒲松龄读到高珩、唐梦赉的游北山诗,写了两首和诗,诗题是《重阳王次公从高少宰、唐太史游北山归,夜中见访,得读两先生佳制,次韵呈寄》。
康熙二十五年(1686),蒲松龄去拜访唐梦赉,写了二首七言律诗《题唐太史借鸽楼》。
康熙三十五年(1696),蒲松龄为了庆祝唐梦赉七十大寿,写了五言排律《寿唐太史》。同年,蒲松龄还写有十五首五言古诗《和唐太史五亩园诸咏即韵》。唐梦赉曾致信蒲松龄说:“年内如东归,幸过山斋。比来有咏五亩园十五景诗,将奉和章也。”邀请蒲松龄和其咏五亩园十五景诗。蒲松龄接信后,按其要求写了十五首和诗。接到蒲松龄的和诗之后,唐梦赉又致信蒲松龄,对第十一首《春台》最为欣赏。
唐生前,蒲松龄为他写过《唐泰式命作生志》,唐身故后,蒲又写了《祭唐太史文》,还在聊斋里留下以唐为主角的《泥鬼》、《雹神》两个故事。
唐大概觉得这事很好玩,也为《聊斋志异》写了序言(高珩也写过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