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片 《我不是药神》在手机屏上落幕,我的泪水与高塬上的雨水般滑落。几个月来停笔运动,相比书写文字,阳光下的奔跑更有生命的味道。要写此篇是作为一个高塬养大的女儿,想把自己对生命的记忆、感触与理解献给黄土塬上的父老乡亲。
没有去剧院我无法预测高涨的票房背后人们观影的情态变化,这跟没去过癌症病房的人就无法想像病人痛疼的样子如出一撤。因为见证过看病的难,也因为经历过寻药拿钱换命的苦,一句“他们只是想活着”一层层剥开疼痛的回忆。
接触过癌症病的人都不愿意回忆,就像做一场恶梦过后只想忘记,煎熬的每一天都很长,没有白昼的界线,生活全盘轮陷找不到逃脱的出路,病人和家属互换着坚强的面容,他们会在醒来的夜里用满眼的泪水冲刷着疲惫的躯体。昨天刚刷到一篇记录肝癌的文章今天就被封杀了,这是写作人的痛点,更是现实的痛。不像在剧里,病人找廉价药的征途中满含了阳光的正能量和黑色幽默。美好的结局是因为剧中这种白血病还好有治疗的希望,药不停他们就能活着。结局是国家为他们解决了药价的问题。不幸中的万幸他们没有得其它没有药治的癌症,也是回避了现实中癌病人的痛。
别以为身体是自己的奴隶,想怎么使唤和折腾都能屈服,可不知那一天在你心情不爽的时候体内细胞也会反抗。迷茫的双眼想不通癌细胞是怎么到来的?如果它就在你最亲的人体内,你会奢望它来虐待你。医生是这样讲的,每个人体内都有癌细胞,如同正邪互存的道理,如果人的气血十足,它是不敢胡作非为,除非所处身体环境条件改变适合了癌细胞的繁衍生息。
不愿意追寻亲人得病的缘由,可能有遗传因素,也可能是生活饮食习惯出了问题,或许是遇到什么情况导致基因突变?凭我怎么一次次追问与反问都改不了已经别离的现实,我以神婆婆的“生死有时分"的缩命论安抚着受伤的心。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长途车载着我们的看病希望去西安的,第一次折腾了一周的门诊确诊到托人预约住院。怀揣对癌的极度恐慌一遍遍踏寻医生的门前,记得住院的前一天,我的脚在雨水中跑遍医院各个病区咨询、徘徊一整天,泪水一回回冲刷着内心的坚强。专家主任说先住进来再说,家人的本意是住院让病人感觉医生给治好了就回家养,怎奈有开始却没了结束,病发危了没有人能扛住。
住院第一天,我们都很认真地听年轻的主治医生安排如何去做,记得他很友好地让我去外面买一盒三百多的从蟾蜍体内提取成分的药换装在普通的药瓶哄病人吃,后来我看到大部分病人都在服用。因为已错过手术期,只能维持和尽量巩固病情,在医生的安排下我又去见一位推销药的榆林老乡,我先去外面药店拿了两盒四千多元的药,查询后因为药物的副作用没敢用,医生讲有一个女病人得了肠阻已吃了一年多,挺好,其间又在找中药医生。没有人告诉我这病别用药了,因为想让病人活着,期待战胜病魔的奇迹出现,告诉自己如果钱可以解决病的问题,那我便尽力去听医生的寻药。后来网上的各种疗法尽量试,有一种蔬菜疗法让癌细胞饿死,现在想怎么可能?乱投医绝对写的是病人家属的状态。
在医院的第一个夜晚是姐姐陪床,第二个夜晚我便懂了她白天说过的难熬。因为同病房的病人刚做完手术,他的胰腺癌使他丧失了健康人的尊严,白色的药滴进入他的体内让他整个人都佝偻的泡在药水里。咳痰和呻吟是他仅有的存在表达,偶尔额头的褶皱演绎他在白天仅有的坚强,六月的病房是空调的阴凉,身着棉裤的躯体总是瑟瑟发抖,这还得感谢成功的手术延续了他宝贵的生命,接下来等待他的是化疗对手术的确保。癌症病房的家属内心是拒绝交流,我只知道他们是陕北的老乡,在医院的环境里人都显得有些麻木,整夜他妻子和女儿轮换着地板陪守病人,在夜里,近五十岁的男人卸下了白天的面色,任由呻吟拉长疼痛的伤口在寂静的病房过道里与病魔撕裂。我清楚的听到他喊得最温切的话是妈妈呀,不能知道他的母亲是否会感应到在某个角落里心疼的流泪。两天后,他出院了,留给我的决心是病死也不要碰手术刀子。
大医院的床位是没有喘息的机会,下午便住进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单身小伙子,他自己说已来第二次复查,因为食道里长了个东西手术过了,这次是挑了个好的主治医生进来看肠胃,因为长期在采油矿上工作饮食出问题,治疗肠胃的药跟下饭的菜一般离不了,他输上液后是最独立的,因为没有人陪,手机为他提供一切服务。这是个来自农村的坚强者,他妈妈根本不知道他是个病人,我不知道他的单位同事和未来的老婆会怎么想他的独立。
医院住了一周,在营养药的作用下家人以心喜的面容出院。那天小女儿把一束花送给久病的亲人,我忘不了那欢喜的脸笑,我们坐在一起喝着最爱的焖锅鸡汤。那时候我们或许该回老家继续养病,可不甘心绝望的回家。旅游的治疗方案因病人的体力不够泡汤,选择保守的中药治疗,寻找一切增强免疫力的方法。记得县医院的主任看完病历说,这情况让家人做主回来住在家门跟前放便安顿后事,年龄大了,这种病人住院部很多,只能缓解疼痛,没有针对的药治。记忆最深的是医生说的,病人年纪大了,有些病其实不需要去大医院细查,查出来又能怎样,我问不治怎么办?会疼,再止疼,最后人就没了。后来我觉得他比大医院的医生更有医生的品德,因为他没有把药和钱联系起来治病,当然也是很清楚命会没的结局。虽然命都一样不过百年,但活着的人是没有愿意预测死亡的那一天。
第二次在西安入院的过程更惨,因为过了二十多天,病人的状况大不如前,预约的病床临时被换,我们在医院跟前的小旅店找了个房子,看着入不了院的病人生气,哥哥问我明天再没病床怎么办,我说那我去跳楼吧。还好,这次换的主治医生是我上一次预约的。他的确很敬业,对病人也很关心。住院的第二天看着病人直起了腰哼着小曲走在病房的过道使我对这位同龄的医生更加尊重。因为饮食变化,检查结果血液各项指标不符正常,钠钾的输入及输血一天后,一切好转。医生说他的治疗方针是用化验结果来针对性开药。以为他讲的很对,毕竟病人的脸上有笑容了。我开始回老家收拾装好的新房子迎接主人的回归。几天后,当我再从老家赶到医院时,情况全变,病人的腿肿了,本来已查出来转移到肝腹部,说先是发烧了用药,后来就出现这状况。我躲进洗澡间泪水流干了才敢面对亲人说话,怎么办?用人血蛋白,都是从外面药店拿的进口药,医生说国产的三百一瓶效果不行,坚持了一周看到病人好转,每天两千的滴药是钱起到了作用,家人决定赶紧收拾回老家。我的希望和绝望全留给了医院。这当然不能怪医生,问题在咱得的病。其间也咨询过一针一万的靶心治癌药,医生说这情况已用不了。
同病房住过一位渭南的农民,他打工的儿子陪着,因为吃不下东西才来的看病,医生只和他儿子交流,从他用药名可以肯定那是食道癌的处方药。人和饭的关系是生和死的交情,一辈子都不敢离,他说自己只能用水冲咽下嚼碎的饼干,其它东西都从嘴里下不去,每隔一段时间我都能看到他想吃的表情,葡萄糖加药水的输液满足不了他饥饿的胃,在这个食品横流的富裕时代,谁会甘心被饿死呢?他已经是第三次入院,说来输一周药医生便让带药回家疗养,不行了再来住院,还好每次都有医保。
还有一位病人,该有七十岁的老人,他是最清楚自己疼痛的人。当白色的药片进入他的体内,他似乎就开始为迎接疼痛做了蜷缩准备,他的癌细胞已经替代了脑神经的作用,从床上到卫生间在不同的环境外力下,他努力的击退一批批的侵略者,偶尔也借助女儿的外援,窝趴在床上的他在女儿的用力按摩下显得很知足。医生通知他女儿,他的肠子可能梗阻得去再做个检查,因为好容易咽下的饭全吐了回来了。不论什么样的治疗方案,病人其实只坚信一点,得有口饭吃,人在活到最后和最初是一样的状态,就是看这一天吃了啥,又拉了啥。画圆的人生或许真的要在乎的是美好的过程,因为那是自己主宰命运的王朝时期。
回县城还住了两次院,看着病人状况各项功能药似乎都不敢少,严格按化验的指标进行配药,像机器人般修补零件。其间停过药,因为不能正常进食,缺的钾、钠、糖根本就不敢停。每次去药房先把人血蛋白存货,因为用的人少进药量小,还得冷藏处理。直到最后回老家,糖进不到体内药才停了,命也跟着没了。悔心的话听了很多遍,自责不去医院又会怎样? 生命没有第二次机会去弥补,我想最后悔的人应该是病人,要不让身体不生病多好。
得病了拿钱买药是生活中跟吃饭一样的普遍和必须的事。可是没有人能真正明白把饭吃好了药就免了的道理。病从口入,食五谷杂粮得百病正常,但真要到有一天得了病拿不起钱也买不到药时,命便会跟着没的。解读癌字写法,想想进出口都被封住了人还能怎么活。癌症找人不分身家贵贱,穷人是没钱看,自己扛着或是无奈等死,可富人也没用辙呀,流水的金钱是换不回无价的的生命。因为没有研发出来像治疗感冒一样治疗癌病的药。目前再有名气的医院也没有医生保证治愈病人的癌痛,他们最安心的话便是尽力拉长病人生命的长度及缓解身体的疼痛感,生命也是有价码的,当然这样的回报代价是巨额药费和药物的正负作用。要我讲咱最好不得病,感冒也尽量免了,因为看感冒时,医生开完药也得附加一方子吃饭清淡,多喝水。当然伤骨断筋生孩子缺氧补血这些活还得医院干,医者有普度众生的职责与胸怀,只是希望咱尽量少去添乱,医院的工作真是天下最忙最累的活,得理解才能保百岁。当然也没人愿意生病,真要遇到要命的病凭你怎么努力都没好招呀?怎么办?那就得防着找医生吃药的事,问题又了怎么能不生病呢?药免了、钱省了、命还保着,这样的好问题真是值得我们多揣摩、多思考。
生活中没有药神,活着珍惜健康,尽量不用药也不花钱,我们的命要靠自己好好经营。
作者:天约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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