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家店面十分开阔的酒馆喝了些酒。偶然间，我看到一个穿着洁白绒衣的姑娘。虽然看她的样貌着实平淡无奇，但不知为何，我还是隐隐约约有一种觉得她美若仙子的感觉。那一刻，我感觉她的容颜与气质都完美无瑕，好像不属于这个烟火人间一般。
不知不觉间，我已被她深深地吸引。在酒意的驱使下，我深情款款而又不失风度地上前拥抱她。她一开始很惊诧，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轻声细语地拒绝了我，把我轻轻地推开。我在被推开的时候，不慎拽下了她的绒衣，看见她穿着一身茶色的左衽汉服。刹那间，一种诡异的感觉在我脑海升起，但又不知从何而来。
她拒绝我后，披好绒衣，转身温柔地抱住一个身材肥硕的男人。当那个男人转过身来后，我发现这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人。样貌丑陋的人我见过很多，但他是第一个让我有呕吐的冲动的人，有种无法言说的恶心。他冲她一笑，用他那肥硕的胳膊搂住了她，她也温顺地顺势窝在他的怀里。我才反应过来：他们是一对夫妻。男人温柔地搂抱着姑娘，一言不发，看来他对刚才自家娘子所遭遇的意外浑然不觉。姑娘也配合着，沉默不语地依偎在他怀中。我看着这一对伉俪，感到深深的失落，径自出门买小食去了。
不一会，我带着买好的小食回到酒馆，却发现原本热闹的酒馆突然空无一人。我正惊疑时，突然发现角落处有一条楼梯。原来这家酒馆还有一层楼。我顺着楼梯上楼，与一个穿着衙役制服的人擦肩而过。那个人喃喃自语地说着什么“奸夫淫妇”、“按律当斩”之类的话。霎时间，我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等上了楼，我发现二层十分地狭小，仅容两三人同时出入。我沿着一排桌椅向里走，却走到了一个开阔地方的入口。那里大雪纷飞，与我方才出门时的晴空万里大相径庭。只见几个衙役押着一个白衣女子，一旁一个身穿红衣的壮汉正擦拭着自己的钢刀，周围是热闹非凡的人群。这是一个法场！我虽然平日里不爱凑热闹，不愿当鲁迅笔下那为别人的不幸而幸灾乐祸的看客。但我还是伫立在当场，只是因为我总是觉得那个白衣女子就是我刚刚遇见的那个身着白色绒衣的姑娘。尽管她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样子。
突然，衙役一声令下，刽子手举起大刀，手起刀落，人群爆发出一阵刺耳的欢呼。而我却发现那个姑娘被几个衙役挡住了。我看不见她倒下的身躯，我甚至都没有看见喷溅的鲜血。我总觉得她没有死。但还是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站在原地，低头掩面，泣不成声。
我正悲痛欲绝之时，偶然抬头，惊觉刚才还在欢呼雀跃的人们，还有衙役们和刽子手，突然都齐齐地看向我。这时，我才看清楚，他们都是清一色的清人打扮，我所厌恶的形貌。不知是出于厌恶还是仇恨，我不甘示弱地瞪着他们，没有丝毫的畏惧。
这冷酷的对视并没有持续多久。几个衙役大喊“捉拿逃犯”，一拥而上，朝我冲来。我下意识的回身逃跑，却发现自己正跑在一排排下行的阶梯上，前方有一扇小门，四周都是围墙。我不顾一切地冲向那扇门，却突然脚下失重，跌落在阶梯上...
梦醒，偶觉此梦光怪陆离，亦有些耐人寻味，遂记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