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奋斗的年龄选择了安逸
中枢居士
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参加了工作,在乡镇。那时不懂得啥叫工作,也不会工作,领导让干啥就干啥,看着前辈做。对于现在才懂了的职业规划,一点也没有。
那时单位管理不像现在这样严格,上午签上到,下午签上退,手签,还不兴照脸,完成分配的工作,其余时间就自由安排。当然是在单位工作范围之内的,不能出格。
记得最舒服的事情,就是上午签到后,跟着前辈到村安排工作,安排完了神侃到饭点,再跟着前辈们去吃饭,吃饭就喝酒,猜拳行令,吆五喝六,好不热闹。我慢慢地迷失在这热闹之中,猜拳虽没有学会,酒场儿的事儿学了不少。每每进入状态,两杯三杯入肚,歪歪斜斜地骑着自行车回来,一觉醒来,就要下午签退了。悠哉悠哉,这样迷迷瞪瞪过了四年。
晚我一年分配来的小李,被领导选中做了综合秘书,又被正式行文任命为林业站长,我方才有了些自省。在这里,我不是说职务是人们的人生标志,我是说用同样的时间,工作效果却不一样。我单位有一位大哥,工作勤恳,善于研究,工作卓有成绩,被市县管理部门高度认可,因机缘不巧,未能提拔,但是在单位上很受人尊敬。我想,这也是一种人生成功,超越了一般意义,是更高境界的成功,更值得人们敬仰。
小李的事没有触动我多少,我昙花一现地思想过以后,依然在我舒适的生活里过着。又是四年。领导同志们都认为我这孩子不孬,不争不抢,不多言语,都说是个好孩子。但是每每评先树优,任用中层干部,外出干些重要工作,都名落孙山,没人荐用。我也乐得此局,省心省力,不亦爽乎!
一村书记家儿子,初中毕业后,无所事事,两年后结婚生子,父亲托工作关系把他安排到了镇上当了临时工。一晃六年过去了,没有赶上转正政策,长吁短叹过后,还是决定继续做临时工。
2000年世纪之交,小李被提拔干了副镇长,成了我的顶头上司。晚我三年来的小刘也被正式行文成了正股级干部。我直接没有进入考察范围,书记家儿子没有转正,我们这俩人心照不宣,在老镇政府门口让一壶老酒闷倒了。临出酒馆小门,我与他说,兄弟,回家盘点钱,自己做个生意吧,再在这儿待着,你一辈子就荒废了。
那兄弟第二天就直接没来上班,他爹来给单位领导赔了不是,说孩子不懂气,您大人大量别介意。
那年我被分到“上农下渔”工作小组,包村挨户让村民承包鱼池台田,村民嫌从大碱场里挖上来的土太盐碱,没法种,鱼池水太咸没法养鱼,都不承包。我们没有好法,天天去村民家里缠,最后承包下去一半,另一半村干部顶了个名承包着。以后承包户挣了大钱,村民眼红了,要求解除承包合同,重新发包。承包户拿出我们当时做工作时,村里与他们签订的合同,保住了承包权,只是提高了承包费。
此后,我知道了一点啥叫乡镇工作,有点开了窍。俯身做事,研判工作,为时不晚?为时晚矣!
光阴荏苒,又一个四年,工资收入是不必说了,乡镇上好不到极致,积累了乡镇工作经验的同事们,年长的,年轻的,身侧屡屡超车,与我拜拜了。我又放弃了,这次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
又一个四年后,我好像是一个没有完成学业的大学结业生,流浪在即将踏上社会的门口。我怕了,我孬了,踯躅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那位书记家的公子哥,赚了大钱,我俩碰巧相聚在一家酒馆。相隔多年,久别重逢,互换近况,再换一路风尘。他从手工作坊,到现代化工厂,一路升级了好几次。我却一次也没有升级,在泥沼里越陷越深。
第二天我好像是第一个到单位签到的人,大家瞅惯了我的目光,惊讶起来。一直到下班我也没有溜号,认真完成了当天的工作任务。时间滴滴答答地往前,我有时还会加班,一加加到半夜,最得意的一次是加到凌晨四点,那是为了赶工作进度。
这样又过了四年,没有传说中的“花钱”,也没有传说中的“打溜”,当然有一个为我出现的伯乐,相中了他认为的“千里马”,就有了我现在的“老骥伏枥”。
我想,如果我不浪费了那三个四年,我该是个啥样子了。
2016.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