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 九、有纹身的人

尤瑞卡的家我第一次来,没想到平时那么节俭的她,家庭却是如此阔绰,她家是个三层的豪华别墅,外面有个不小的花园,种着叫不上名的花草,有三四个园丁在修整树木,另一侧的车库里停了三辆高档汽车,当我扶着尤瑞卡进门的时候,从别墅里冲出来四五个身穿淡蓝色服装的仆人将她背了进去。

同时,有人在打电话叫他们的私人医生过来。

尤瑞卡被送上自己的房间,而我则被管家招待坐在客厅,有人给我端上一套有金边的茶具,里面飘着很好闻的茶香。

不出几分钟,私人医生就拎着药箱匆匆而来,一进门就被引上楼上去了。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才下来。

一个身着银兰色长裙的妇人,一头栗色的卷发披在肩下,颈上戴着一条长的金链子,一身珠光宝气,看人时的态度很高傲,怎么也不像是尤瑞卡的母亲,倒是像她的姐妹。

我站起来,她看看我,然后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自己则很高雅地坐在沙发的正中央。

“尤瑞卡,她还好吧。”我问,同时,坐了下来。

她点点头,面无表情,却也不是很冷酷。“只是受了些惊吓,告诉我,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吓成这样?”

“哦,只是最近四处都在发生死人事件,而,她也刚刚近距离地目睹了一具从高处摔在她面前的人罢了。”

对于我给答案,她显然有些不满:“听你这样说,似乎她见到的不过是件平常的事情,就像看见有人在吵架,是吗?”

我想,看见自己面前有个死人,谁也不都会像我这样心无惊澜,只是我的无以为怪,所以不能想像到别人的感觉。

“如果她没事,那我想,我该告辞了。”我站起来。

她就那样看着我,“我是不是从哪见过你?”她忽然问我。

“我想,许是尤瑞卡的相册吧。”虽然不记得是不是跟她照过相。

“不,她所有的相片我都看过,那上面没有你,另外,我只是在尤瑞卡的电话里听说过你,你跟她一个屋,为什么不照顾着点她?让她受到这样的惊吓?听说,你们关系很不错,朋友是这样交的吗?”

很明显,她在指责我。

“我承认,对于她受到惊吓,我是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可是我已经在尽量的劝慰她了,可是,我不是她的仆人,处处要看着她,她也不是小孩子,需要人寸步不离,如果那样,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住在那么远的地方?而她的母亲却在指责一个外人不负责任。”我也回视着她。

她停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话:“她没有告诉过你,她为什么要离开家?”我摇摇头。

“你还是坐下来吧,我不喜欢这样抬着头看人。”

我坐下。

“她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是她的生母,她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她而去了,她却一味地认为是我从中做梗,要知道,那时候我还根本不认识她的父亲,所以,她就离开了家,搬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受苦,她就是个非常倔强的,根本不理会别人感受的孩子,我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她却不明白。”她越说越激动,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我这个陌生人讲这么多的家事,也许,在她看来,我反倒比她更亲近尤瑞卡吧。

“我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这段时间她恐怕就要住在这里了,那么,你就有机会去关爱她,而且,爱一个人无论多久,她总有一天会感觉的到,她不是木头,至少不会像我,她是个容易伤感的人,她对你的不理解总会过去的,据我对她的了解,是这样。”我说。

她垂了垂眼睑,然后转头对管家说:“安排车子送这位小姐回去。”

“不必了,我想我……”我重新站起来。

而她也站了起来,根本没有看我地向房间的另一头走去,边走边说:“你最好不要随便拒绝。”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我有时是不是也像她这样让人讨厌。

我第一次坐这么高档的汽车,司机是个沉稳的人,一声不响地开着车,我坐在宽敞的车厢里看着窗外:“这附近有没有出现过死人的事?”我随口问了句。

“有的。”他头也不回地说。

“什么情况?”

“你是警察吗小姐?”他依然目视前方。

“哦不是,只是有些担心,毕竟,尤瑞卡被最近太多的死人事件吓着了。”我找了个借口。

“她有我们的保护不会出事的。”

“我看如果死亡真的要来,再多的人也保护不了她。”我低声说了句,却没有任何诅咒她的意思,可是司机却不这样想,他突然将车停在路边,回过头来严肃地盯着我。

“小姐,是你在希望什么吗?”我看看他,这才觉得话说的有些不对劲。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希望你们都要小心些,毕竟,死亡,就像风一样,随时都会见缝插针的。”

虽然他有些恼火,可是依然将我送回城里,我让他在路边停下,我刚刚站定,他就已经将车开走了。

我还没有吃饭,而时间已经快八点了,我只好到附近的小店去随便吃点什么。

就这样,我在推开店门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奇怪的人。

他低着头,风衣上的大帽子完全将他的脸摭住了,就在他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扭头间看见他露出的腕部一个紫褐色的纹身,像是一朵花,可是又不是很清楚,当然,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就出门快步离去了。

我并没有在意,毕竟我要操心的事情更严峻。

吃过饭,我开始琢磨着要怎样去找耶蒙,不经意,一个人急匆匆地向我走来,然后重重地撞到我身上,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有人撞着我,我靠在墙上回头去找那个人,却发现,他竟然就是在饭店与我擦肩而过的人。

我不暇思索地跟着他,他走的相当快,穿过一条街又一条街,始终赶不上他的步伐,这是很少见的,最后,在一个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处他把我甩了。

而我发现,我所站的这条街,竟然就是赛兰夫人住所附近,我没有乘坐地铁,竟然用了这么快的时间到达,我转回头看看来路,那是条不起眼的小巷子,天气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顺着那条小巷往回走,可是走到一半,我竟然吃惊地发现,没有路了!




悍妻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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