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七年正月初九,在年末的尾巴上,我返回了济南。正月十四,我又到了北京。
拖着很沉重的行李箱和电脑包,穿着羽绒服的自己显得很臃肿。感慨于时代的飞速发展,前一晚我还和一傻逼吃自助餐吃到吐,因为趵突泉灯展要钱而果断拒绝买门票。现在就在人来人往的北京站门口给妈拍小视频,让她放心。地铁换乘来换乘去,终于到达新的住处,空间虽然不大,但够我活动。新的家对我来说是四把钥匙,一层一层防盗门,一把一把心锁。铺上洗好晒干的床单被罩,把行李箱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挂在衣柜里,摆好一瓶一瓶化妆品和洗漱用品,新的家才开始有点人间烟火味。
小区门口并没有看到冒着热气的豆浆油条。每天我靠着超市里的牛角包、早餐奶和卤蛋保持自己早上的精神。骑车不远处的街角有修车匠和缝补衣服的阿姨,他们搭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帐篷,帮助来往的陌生又熟悉的来客,老人家认真修东西的样子真令人心头一暖。
三个人三间小屋子,我只见过其中一个女孩子,另外一个至今我也没有见过。城市里大家的心并不冷漠,大概是怕受伤吧,怕过分热情留下热气蒸发后冰凉的自己,所以大家都缄默不语。你我之间永远隔着一层谁也不愿意捅破的透明细窗纱。
从住处到公司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骑车到地铁站,坐地铁,然后在骑车到公司附近。每天骑车的时候都开心与恐惧参半,开心我是这个小宇宙里一个奔忙的小小骑行者,恐惧是每天总会迷路两三次,折返折返,人多车杂,再也遇不到在学校里给学生让路的好司机了。以前不懂大家为什么形同坐地铁的人是沙丁鱼罐头,那天坐地铁的一瞬我忽然明白了。大家神情默然,谁也不和谁讲话。不过我每天早上都可以透过地铁的窗口看到外面一轮火红的朝阳,它有时候跑的快,有时候又被车甩开的很远,我内心默默与它较量。夜晚我也看的到窗外影影绰绰的灯火,像荒野上的花朵。
公司的饭很好吃,每天吃饭都是我很期待的时刻。我发了微博,乔说,吃好睡好是快乐的根本。想想平凡的话总是蕴含着最真的道理。
自从教会了妈发视频通话,她总是瞅着有空就发,我有时候不大耐烦,忽然也变得不大愿意和他们主动交流。在北京没有多好,也没有多差。感觉不管怎么样告诉他们这边的生活他们都会感到担心。而这样的生活除了每天报备吃的什么,也真不知道要和他们讲什么。
每天培训信息量都很大,感觉大家都很专业,领域内的东西信手拈来。学校永远不是学习的终点站。每天都觉得被碾压,并不知道自己真正能干什么。一点一点来,主动、耐心。
现在我坐在中国石油大学明亮的办公室里,有超棒音质的耳机,一下子就被治愈。听歌就想跳起舞来,连打字敲键盘都带节奏的,敲开心。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前一小时我还在为今天冷的要死的北风而懊恼。
家人和朋友时常对我表示担心,隔着几千公里,隔着山河湖泊,隔着火车车厢,隔着大厦楼宇,隔着厨房灶炉,我们仍然连接在一起。
在这,我生活也变得更规律。比如不敢吃路边摊,尽量规律饮食,不敢生病。减少一切麻烦。
姐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的呀,承载了太多人的期待和目光。我多希望,以后是你们的骄傲。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怎么暴富?滚去学习。
你不必担心我,我受过苦,也享过福。(靠,我怎么会说出怎么俗气的话哈哈哈)希望你也一切都好。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渴了杯里有水,饿了锅里有饭。每一个夜晚都睡得踏实,每一个早上都烽火连天。
世事艰难,我陪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