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后。
原本安宁寂静的山林小居变得很是热闹——
“小子,你干嘛呢,好好拔草别动那些菜!”
“哎哎哎,说了多少次了,那是菜叶子,不是野草!”
“我又不知道哪些是草哪些是菜,都是绿色的有什么区别!我不干了!!!”
赵政愤怒地扔掉手中刚拔下的菜叶子,对一旁只会啰哩啰嗦的荆卿气冲冲地瞪大眼。
姬丹也忍不下去,帮赵政一同反抗荆卿的虐待,“凭什么就只让我们俩干活,你也是犯人一个!”
荆卿理所当然地回应道:“你们害我在河边空等了三天,当然是你们两个人拔草。”
赵政莫名其妙,“我们又没叫你等我们!”
“嘿,小子,你喝了老头的酒就想这么带过啊,你们可不知道,那臭老头把我挂在树上一宿了!”
“明明是你请我们喝的,还吃了我们的鸡肉!”
姬丹也生气,“不行,喝酒大家都有份,活得一起干!”
荆卿摆出打斗的架势,对两人说:“你们两个人合起伙来说我呀,好呀,那得看你们打的过我么?!”
赵政无助地看向姬丹,“丹哥哥,这可怎么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阿政,别理会他,我们继续干活。”姬丹咬牙切齿地说。
“其实,我们可以去找那老爷爷评评理的,大不了我们赔他酒呗。”赵政建议道。
说实话,这个念头姬丹也想过,可是,人家说都没说要酒,就直接将他们带到田地,这不明摆着要他们这俩免费的劳动力么。
见姬丹沉默不语,赵政就以为他在思考,或者也算是默认,他连忙跑向前院乘凉的老者。
“诶!”荆卿看见赵政看都不看他就跑开,以为他是要逃走,连忙追过去。
姬丹也回过神来,瞧着身旁空无一人的田地,也撒开脚步跟过去。
老者一副悠闲自在的身态躺在竹椅,时不时品上几口佳酒,更是幸福安乐。
他望着天空,眼神凝重地盯着上方那片淡淡成五色的清云,唉声叹气。
“五彩祥云,此天子气也!”
“老爷爷,我要说一件事!”赵政担心人家年纪过大,听力会有所削弱,所以大声朝他喊道。
这可吓得老者突地噌起来,“小娃儿,老头我可还没聋!别那么大声!”
“呵呵。”赵政笑道。
老者揉着耳朵,看见荆卿跟姬丹也过来了,问道:“杂草都拔掉了,这么快呀?”
赵政回道:“没有。”
“啊?”老者都怀疑自己的耳朵被刚刚给震坏了,“没有?!没有你们都跑来干嘛?!!!”
姬丹走到赵政身旁,对老者说:“老爷爷,我们只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只有我们俩干活,荆卿也有喝酒!”
赵政帮忙附声:“他还是喝得最多的!”
荆卿这下不干了,对他们二人说道:“你们这两个人怎么可以这样,还学会告状啊!老头,你别信他们!”
老者笑眯眯地盯着赵政,又危险地看向荆卿,“你别解释了,我还不了解你么,这两人大的不到十岁小的也还没七岁,能喝我那么多的酒?”
荆卿讪讪后退。
“小娃,你想说什么?”老者问赵政。
赵政这时有些退怯了,抬头看向姬丹,见姬丹对他点头,他回头看着老者,“老爷爷,我们真的不会干那些活,如果你还要追究,我们都愿意赔你酒,但是我们没有钱。”
“没钱?那你们打算怎么赔我的酒?”
“这个......”
姬丹和赵政都陷入困境中。
“总之,会有办法的!”
想不到任何的可能,赵政一气之下道出这话。
老者微微空想了一会,对他们三人说:“如果你们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拿到酒,那老头子我就不计前嫌,”然后俯身,对着赵政问道:“小娃,想习武么,老头子教你可好?”
......
邯郸城的街道上,姬丹牵着赵政的手,边走边想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赵政看着皱眉的姬丹,以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给他们惹麻烦了,小心翼翼开口说:“丹哥哥,阿政是不是做错了?”
“也不算是,我只是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拿到酒......”
“哟,原来你们两个躲在这儿啊!”
一群十岁左右的小孩挡住了赵政两人的去路,也打断了姬丹的话。
那个领头的小孩体型略胖,个头也比较高,他叫朱国安,是赵政母亲家的一个不得人喜爱的小孩,但对赵政却是看不顺眼,时常带着一些伙伴欺负他。
赵政习惯性地躲藏在姬丹的身后,“朱国安,我可没惹到你!”
朱国安咧嘴大笑:“但我一看你就想揍你!”
“你......”赵政不敢再多说什么,看见他们上前包围住他和姬丹,就闭上嘴免得待会惹毛了朱国安,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赵政悄悄拉了拉姬丹的衣角,姬丹回过头看他对着自己眨巴眨巴的,顿时了意,赵政是在向他暗示待会见机逃跑。
“想跑吗?”朱国安一偏见赵政的小动作,咧开嘴角阴狭地笑了,看着自己的伙伴已将赵政两人包围在中央,自己上前一步,傲慢地俯视两人。
赵政咬牙切齿地盯着朱国安一伙人,而姬丹看着他们的架势也明白今日在劫难逃了,不由紧握手掌。
这时,一道戏谑声从他们的头顶上方传来,“我说呢人怎么一会就不见了,原来被堵在这小巷里了呀。”
朱国安等人吓了一跳,连忙喊:“谁,是谁,给我出来!”
荆卿懒散地从屋顶跳下来,落在了赵政两人的面前。
赵政和姬丹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们能够将仇恨反击给那些欺负他们的人,看着荆卿对着那些人一阵拳脚打踢,赵政的心从未有过的舒坦,那一刻他不去想这事会引发怎么样的后果。
等到荆卿解决了朱国安等人后,三人连忙逃离是非之地,而这时,赵政认同了荆卿,虽然他有点疯癫还欺负过他,但胜在武力强,是个好保镖。
赵政连忙问他:“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儿?”
荆卿没有一点闯了祸的感觉,反而还觉得自己是个大英雄,心情不错地又想喝几口酒,拿起酒葫芦才想起出门的目的......“咳,你们也好意思问,跟老头答约后就跑人,连葫芦都没有带上,害我要跑一段路才追上你们。”怎么也不能说出自己是被自家那个老头赶出了跟他们一起去打酒的。
“这样呀,”赵政眼中露出一丝狡黠,拿过酒葫芦,对着荆卿说:“酒葫芦我们也拿到了,你可以走了。”
荆卿顿时脸黑了,也明白过来自己的窘境应该是被他们两人看透了,可是为了挽回面子,只好强撑着:“没了我,你们知道酒在哪么?知道老头平日喜欢喝的酒么?还有,你们想到办法买到酒了吗?”
最后一点成功打击到了赵、姬两人。
桂丽香酒馆最有名的就是桂花酒,也是鬼老最爱喝的酒,是荆卿素来打酒的地方,所以他也算是这儿的常客,店里的成员大多也都认得他。
本来想靠着老顾客的面子赊账打酒,可是荆卿从鬼老那儿得到过死命令——“不能用花他的钱打来的酒赔偿”——所以三人计谋去偷酒。
“想我一代豪杰竟然干这种龌龊之事,真是羞耻于心呀.....”荆卿一边乐呵呵地往葫芦里装满酒水,一边苦情哀嚎。看得一旁的赵政真想一锤子过去,而在门口望风的姬丹只是无奈地笑笑。
荆卿装着装着就又动心思了,对着赵政说:“小子,想不想喝喝看?”
在门口的姬丹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连忙催声:“荆卿你不要再陷害我们了,快点,等会就该有人来了!”
赵政早就有些晕乎乎了,虽然没有喝酒,但是酒窖的酒香浓厚得都可以闻着都醉,只听回复:“好呀!”
然后抢过勺子往酒坛里舀了一勺不客气地喝,之后火辣辣的感觉直冲云霄。
三人是在夜间做的案,赵政和姬丹都是偷溜出来与荆卿汇合的,所以赵政也就不担心会被自家的娘发现,于是很大胆地多喝几口酒,平日口渴都难以喝到干净的水,酒更是奢侈了。
荆卿也不客气地开始喝酒,可怜在外边喝西北风的姬丹。
荆卿深知自己的酒量,很冷静得并没有多喝,但是赵政早就忘了要节制,这下轮到荆卿有点尴尬及不知所措。刚抢过勺子,赵政就耍酒疯地回抢过来,顿时一阵兵兵乓乓响不停的声音,还有赵政越来越大声的怒骂声,顿时引来了店小二的注意。
姬丹瞧见店小二拿着棍子朝酒窖方向走来,连忙跑进去叫人,却看到赵政正被荆卿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你们在干嘛呢!小二过来了,我们得马上离开。”
......
店小二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还没看清里边情况就被一个黑色重物砸到,隐约听到什么卿什么敢扔我什么的,随后酒窖里边又跑出两道人影,拖着先前的黑物逃之夭夭了。
小二龇牙地爬起来,朝酒窖里面看去,大大小小的坛子都被砸烂了,同时酒水淌得一地......
棍子不由得脱手掉落在地上。
夜间的桂丽香酒馆响起一道惊天泣鬼的叫声:“掌柜的,酒窖遭贼了!”
......
“你怎么让阿政喝酒了,醉成这样回去怎么交代?!”
“谁知道这小子会真的喝,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算了算了,我送他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背他!不劳烦你了,还有,酒也在你手里了,我们的事也交代完了,以后就互不认识了,也别再找我们了。”
“嘿,荆卿大哥,再来一口,我也要,酒真的好香呀!”
“这个,我还以为我们能做朋友兄弟呢?”
“真的很抱歉,荆卿,在此别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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