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的时候提到北京,除了天安门,我能想到的就是胡同和它的四合院了。
天安门在心里是神秘又崇高的存在,这印象是书本上的文字和老师提到它时的语气造出来的。而胡同的形象是从《空镜子》等电视剧中得来的,提着菜篮子慢悠悠的大妈走在长长的青石路上,两旁是红色的围墙。胡同里的四合院也是红的,红的木头门,红的窗,红的砖,院儿里藏着青梅竹马的悲欢离合,演着街坊四邻的嬉笑怒骂。
虽然住在四合院里的人每天也都在为了生活中的鸡毛蒜皮发愁,可就是觉得他们生活的地方有烟火气又特舒服。
一来到北京,我就念着要去逛胡同。去了才知道,其实大部分胡同的颜色是灰色的。灰的墙围着灰的屋,间或会看见几家红的大门,倒也齐整,但心里终是有些失望,他们在灰的空间里生活,怎么能比得过在红的世界里闹腾?
昨天又去逛了胡同。出去的晚,找了一个胡同,到了已经亮起了街灯。
胡同口有一家卖蔬菜的超市,门口摆着很多菜,一个女人弯着腰在挑挑拣拣。她穿着睡衣,薄薄的衣料把本想藏住的身体完全显露出来。那么一瞬间,我想起了端着痰盂走在胡同里的王菲。这两个女人,都只是在过一个普通的日常。
走在胡同里看,它的本来面貌就是日常的。敞向街道的窗户,晾在树干间的衣服,建在街边的公共厕所,穿行在路上的自行车,坐在门口乘凉的老大爷,都是老百姓普通的日常生活。我这样的游人,以前总是想从这生活里找到点文绉绉的美意。
但美是该去发现而不是刻意去找的。
走了一段,到了一片安静的区域。这里的胡同中家家紧闭,街道也很是干净,看起来是不理人间杂事的豪门。
但是路边亮着昏黄灯光的小卖部和小餐馆部,还是提醒着豪门和我这样的游客,我们都在人间烟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