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事(十五) :汤姆的故事

怀念狗狗

城里养狗的人越来越多,每天上班路上总能看到遛狗的人。自觉的人,往往手牵着遛狗绳,另一个手里往往会拿个马夹袋或包里放几张纸,当狗狗拉屎时自觉的移走,顺路把狗屎扔进垃圾桶。也有不自觉的,随便狗狗走,拉屎也不管,所以在马路上时常能看到狗屎,走路稍不注意往往就踩雷了。

当年农村很多人家都养狗,一般就是农村常见的菜狗,不会像现在什么二哈啊,吉娃娃,博美诸如此类,它们太娇惯,农村人当时没法养。它们当然不是宠物,说是为了看家护院。其实,当时的农村每家的境况都差不多,哪怕夜不闭户都没事,主要就是为了给家里的小孩有一个玩伴。但是也有人家是因为有养殖业,此时养狗,那可以说是看家护院了。

当时叔叔家养过一条狗,通体黄色毛油光铮亮。农村给狗取名也是很随意,往往根据狗狗的颜色来的,诸如黄色的狗就叫阿黄或大黄,黑色的狗狗就叫小黑等等。毫无例外的,叔叔家的狗狗就叫阿黄了。阿黄很通灵性的,它的母本来自我姑姑家的大黄,她是一条很通人性的狗。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区区乡下的菜狗,但是几乎能听懂人说的话。当初姑姑家的大黄时常随着姑姑回娘家,一来二去的就认路了,有时姑姑没有来,它自己会过来溜一圈。阿黄继承了它母亲的灵性,也是很通人性的。那时堂弟还在上小学,它会按时的送堂弟上学,然后准时的到路口接他放学。每当它送到了校门口,只要堂弟说一声,阿黄,回去吧。它就会乖乖的一个人回家了。而到了放学时分,它会自动的出现在校门口附近,接堂弟回家。不仅仅是接送堂弟的放学,后来还送家里人上下班。但当初的农村有不好的风气,当了冬至以后喜欢吃狗肉,又不舍得去集市上买。故而往往会有些人打那些挂单的狗的主意。有一次送家人上班后,阿黄迟迟没有回来。婶子把在门口等了半天,都不见回家。后来家里人下班回家,还在纳闷,今天阿黄怎么没来接我啊。这才知道,阿黄被人害了。那时它才3岁多,正当年,长得一身金光闪闪的黄毛。哎,可惜了。。后来叔叔家还养过一条狗,黑色的小黑,但终究不如阿黄讨人欢喜,不久也因为经常无缘无故的伤人,叔叔不得以把它放生了。或许就成了流浪狗了。

我家由于开始养鱼,晚上需要看护鱼塘,同时也可以和父亲做个伴,也开始养狗。而这狗妈妈和阿黄是同一个,只是小了几岁。几乎是阿黄的翻版,身体也是黄色只是腹部是白色,母亲本来也想称之为阿黄。我说不要这样叫,否则晚上当狗狗看到陌生人时,它开始大叫,对方呼唤一声阿黄,狗狗以为是自己人而不叫。为了避免这个小失误,我叫它“汤姆”,多洋气的名字。可转念一想,美国动画片中的“汤姆和杰瑞”,汤姆是一只老是被人欺负的猫啊。狗取猫名不知吉凶如何啊。为了让狗狗知道自己的名字,在它小的时候,每当喂食时就呼唤“汤姆”之名,让它引起条件反射,平时没事时不要随意呼唤。经过一段时间后,只要你呼唤一声“汤姆”,只要它在附近,肯定会狂奔过来扑向你。当时我家的鱼塘离开我家居住的房子有一段距离,同时也要走过一座桥。它总是和父亲同进同出,一起回家吃饭,一起到鱼塘看护。它也熟悉家里人的味道,每当我们走到鱼塘时,还没到,只要到那座桥边,就可以看到汤姆在桥的另一端在等候着你。晚上回家,它也总是把你送到家里以后它才自己返回鱼塘。一旦晚上在鱼塘边上有个风吹草动的,它就会大吠不止,让我父亲来确认到鱼塘上来的究竟是何人?听我父亲说,也有人想以“阿黄”的名字呼唤它,可根本就不管用。本来吗,人家就不叫阿黄!!汤姆这个称呼对于农村当地人来说,叫起来是很别扭,母亲也往往叫不顺,有时弄得狗狗一脸的茫然。更何况是晚上来鱼塘想干坏事的人了。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三年,也就是汤姆为我家看护了三年鱼塘。有一年暑假回家,发现没有汤姆的影子,问起父亲才知道汤姆“遇害”了。原来当时家里的条件有限,喂狗狗不可能天天大肉侍候,或者是有狗粮。一般农村的狗狗都是家里人吃啥,它就吃啥,也不会计较什么。狗也是遵从了“狗不嫌家贫”的原则,忠实的守护着家里。但我家的汤姆就是有点爱管闲事,也可能我把名字给取坏了。它为了改善自己的伙食,鱼塘两边的田野就是它的狩猎场,诸如老鼠,青蛙,小野兔都曾经是它的口中餐。这样一来,极大的丰富了它的食谱,同时也增大它的捕食本领。但田野环境毕竟复杂,除了老鼠之类它可以吃的以外,有些是不能吃,甚至对它会产生致命的伤害,那就是蛇!上海田间除了无毒的乌梢蛇,王锦蛇,还有剧毒的短尾蝮。在冬天的老鼠洞里,往往会有蛇盘踞在里面。当汤姆和往常一样进行挖开老鼠洞觅食的时候,遭到了短尾蝮的进攻。就那么一口,致命的一口,留给汤姆的时间就不多了。它也没有那样的惊慌失措,它奔向在鱼塘上干活的父亲,咬着父亲的裤管,引父亲到它被咬的地方。开始父亲茫无头绪,看到地里的老鼠洞,心里已经知道咋回事了。回身拿来铁锹,挖开老鼠洞,由于是冬天,那短尾蝮还在洞里没有走开。被父亲逮了个正着,处以极刑。对于汤姆而言,可能会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由于被蛇咬了以后,神志不清,会咬伤家人;另一种是自行消失。它选择了后者,等父亲处理好短尾蝮以后,汤姆已经消失在他眼里,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又失去了一条好狗!!虽然我家后面还养过一条白色的狗狗,我给它取名“鱼塘”,但是拗不过家里的习惯,他们叫它“小白”。比起汤姆来,差太多了。汤姆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太美好了。

隔壁人家的宠物狗又在叫了,虽然能听到他们家人对狗狗的叱责,但是它依旧我行我素的瞎叫,在城市里简直就是扰民。每次在电梯口遇上,不管是谁,总是一路的狂吠,真是讨厌。这样的宠物狗养它干嘛呢?狗不教,人之过!!每当此时,愈发怀念咱家汤姆曾经的乖巧和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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