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遇到人生中爱的第一个人,比我大六岁,异地恋。在一起两年,一起面对过许多困难,异地恋,年龄,家庭,都熬过来了。即使一年只能见四五次也坚持下来了。那时以为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最后一定会在一起,毕竟上帝公平,先苦后甜。曾经为了他一个人从四川跑到北京,坐汽车,两天两夜,到北京的时候全身都肿了,走路都困难,但当时看到他心里仍然是满足的,所有的委屈都被一个拥抱化解。异地恋就是这样,见一面都是奢侈。很多时候明明一个拥抱就可以化解的东西,却在彼此忍让中愈演愈烈,然后彼此埋怨。
我们一起住过简陋的出租屋,环境很差,每晚的吵架声充斥着整个楼道,男人的骂声,女人的哭声。那时很天真的以为那就是对我们的考验,所谓的患难夫妻不过如此。面对这些我并没有感到失意,只是想有他就好,也分外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所有时间,我把每一次见面都当作最后一次去认真对待,我不知道下一秒会怎么样,我只知道,如果我们分开了,可能就是永别,此生不复相见,永远不会出现电影里那种路边偶遇然后微笑说好久不见的场景,生活不是电影,没有那么多巧合。同样,就算分开我也不希望再遇到。那天我问他是不是结婚后男人都会变成那样,他说他不会。
某个晚上,我看他手机,看到他前女友的照片还在手机里,我问他这是什么,他沉默。我转身开门离开房间,他没追过来,我也只是偷偷流泪,没有吵也没有闹,只是想单纯的安静一下。
一个人在北京深夜的路边走了很久,感觉自己比街边的路灯还要寂寞。走了很久,平静了很多,转身准备回去,看到他在我身后的看着我,一瞬间所有委屈变成了嚎啕大哭。他抱着我说我现在只爱你,刚才对不起。那个时候觉得一辈子都这样吧,不要分开了,希望未来的日子都有你。
毕竟他比我大6岁,家里催婚,每天逼他去相亲。对我来说,我是早恋,不敢跟家里说,在家的时候根本不敢给他打电话。那样持续了半个月,我发现他越来越忙,越来越没时间。我问他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他说不是,跟你在一起两年我没有任何一天不想对你好的,只是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他问我还爱他吗,我说比以前更爱,他没说话,只是发了一个拥抱的表情的过来。他告诉我他人生最幸福的时候就是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个月。他说每天晚饭过后跟我一起散步是他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工作一天的疲惫和压力在看到我蹦蹦跳跳闹着让他拍照的时候消失殆尽。他也曾感叹过单纯真好,让我一辈子都不要长大,不要看到这个世界的黑暗。我也曾感动过他对我的无微不至,可终究都会失去,当时感动的事现在也只是记得而已。
跟他最后一次见面是高三开学。他说他去找工作,然后准备高中最后一年留在四川陪我。那天我站在楼上看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远离我的视线,我从房间跑到阳台,从阳台跑到厨房,只是为了多看他两眼。一个人把家里给他收拾好,为他叠好刚收的衣服,把所有的一切都整理好,就像个女主人,当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从来没有过的满足。也深信以后我会住进这个房子,给他做好早餐,为他洗衣做饭,生个可爱的宝宝,每天清晨跟他一起拉开窗帘,告诉他又是新的一天,但我还是像昨天一样爱你。梦终究是梦,只是看醒来的早或晚,很明显我醒得太晚。那个时候我不知道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如果知道我一定会跟他好好告别。想跟他喝一次酒,趁着酒意把相对他说的话全部说完,把这两年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事再说一遍,也谢谢他对我无私奉献的那两年。但我什么都没能做,就连那句早点回家我也没能对他说。这是一生的遗憾,就像一颗流星,璀璨了整个曾经,却在最后那一刻黯然,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价值。
对,他消失了,他从我的世界消失了,我满世界的找他,我一遍一遍的打他电话,一条一条的给他发短信,企图用最笨拙的方法去打动他,可最后都石沉大海,他没有给我任何回应,就好像我说的那些话他不曾看到一样。每天晚上睡着都会梦到他,然后惊醒,然后就是等第二天天亮。两个周过后我终于接受了他走了的事实。他真的没有再回来过。我也放弃了,放弃了那两年拥有的所有东西—他和爱情。朋友都不信我跟他分开了,但他的确走了。后莱身边的朋友经常提起他,时间久了我也慢慢释然了,毕竟那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有时我也会主动跟她们讲我跟他的事。
他朋友告诉我他去相亲了,然后见了两面就同居了。不久后在朋友圈看到他朋友分享了他结婚的视频,我很平静的看完,很认真的看旁边那个普通却笑容灿烂的女人,我承认,我真的错过了他,也确确实实输给了这个女人。一个月后听他朋友说他老婆怀孕了。我没有任何反应,面对他我终于也做到了波澜不惊,只是感叹了一句真快。我们在一起两年都没经历过的事,他们三个月就全部经历了,比我想象的快。是按他家里人的意愿发展下去的,也是他那个年纪应该经历的,不早不晚不多不少刚刚好,而我只是一个曾经,可能很多年以后他再想起我可能会说我年轻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女孩而已。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个两年,甚至20年,所以比起他的整个生命,我也只能占0点几的比例。我也曾天真的以为他不爱她,只是为了家里人才跟她结婚的,毕竟他很孝顺。其实我错了,他现在很幸福,依然笑的灿烂,有我不多,无我不少。我只是感叹世事无常,彼此安好。
我们曾经都深爱过一个人,所有的情绪都因为他,也曾天真的想和他走很远,也愿意为他甘于平淡,只是那个时候没想到的是我们还小,我们没有能力去给他安定的生活,没能力把他留在我们身边,只能看着他远离我们的生活,最后于我们毫无关联。后来的岁月我们再回头想想当初自己说的话就像一句玩笑,骗了对方也开心了自己,现在想起来那些也只是一笑而过,笑当初太年轻。
之后遇到的所有的该珍惜的人,我们更多的选择逃避,不再说那些听起来很温暖却又虚伪的话,其实也有动心,也有爱情,但是以前的一切总是提醒自己别太认真,认真就输了,所以我们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了许多对的人。因为我们不愿放低姿态去讨好去改变,总是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去面对下一段感情。这并不是因为我们还爱着别人,而是因为我们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我们把那种能力用来保护着自己,拒绝着别人。所以很多人和不爱却合适的人结了婚,只是因为折腾够了,内心渴望一份安定,最后平淡的生活一生。
后来看到一句话:“所有离开的都是不值得爱的,上帝会把对的人带到你身边,所以还在身边的都是最好的。”珍惜眼前人比任何都重要。即使曾经深爱,受伤过,但也不能失去对爱情的憧憬,在爱自己的同时也要好好爱别人,在爱里遇见更好的自己。生活是喜剧还是悲剧都是自己决定的,往往很多不好的情绪都是因为自己。
突然想起来那天我问他你结婚后会不会变,他说他不会,现在想来其实这句话并不完整,后面还有半句是——“我不会,我不会和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