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唆着根儿冰棍儿,晕晕地走在人群中。这根冰棍儿很受欢迎,刚撕开包装袋时,它呜呜冒着白气,是冻的硬邦邦的碧绿色,舔着舔着,它奇异的软了下来,透明了下来,变得像果冻一样。我私下却觉得它像清鼻涕,怪恶心的。当然,我吃的时候是没想的。六月的天已有热浪间或袭来,外出的人却不减什么,这片儿有各种商场,路边有各种商贩,商贩边儿有各种漂着一层艳丽红油的黑水,纵横在凹凸不平的路边儿,散发着永恒的臭气。我也是惊异地张着一双小眼睛,看着从容不迫地迈过臭水沟的女人男人。
我这是要去学校,在一片闹市中的×小学。
商厦间的人们有一种既匆忙又安闲的气质,女人们拎着大孩子,昂扬地走着,男人们抱着小孩子,安然地垫后。音乐从高空中落下,有一种飘渺的不真实感。这时候的音乐感觉很好,像一层有尘土的轻纱蒙在绚丽的布帛上,嘈杂沉淀后是温暖人心的安全感。我走在人群中,像走在梦中。
下午先上语文课,老师庄重严肃地跟一群小萝卜头授课,小萝卜头演戏似地听着。我看了眼我前排的石子琪,他矮胖的身子端端正正地坐着,恩,这是我喜欢的人。我还记得李莉,那个高高胖胖的自愿做知心姐姐的女孩子,拉着我在操场上走圈,她技巧娴熟地问我是否喜欢石子琪,我淡定地否定了。她又告诉我石子琪喜欢我,我轻轻恩了一声,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她跟我说我们以后可以在一起,我笑了笑没说话。不知为何,知道石子琪喜欢我之后,我对他的好感就缓缓退潮。好像我的猜测印证了之后,喜欢你的游戏就到此结束了。然而此时,明彻的教室中,我的幻想悄悄生发,在六月湛蓝遥远的天空下壮大。
天开始变黑,不时有呼隆隆的雷声从四周逼来。这个矮小的,丑陋的校园开始燃烧,橘色的火光映着逐渐暗沉下来的天空,对仗工整。学生疯了似的尖叫,哭泣。而我,在疯狂的人群中安然走着,走着。我的衣服开始幻化,笨拙的粉色短袖牛仔裤变成雪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