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后脑隐隐作痛,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捂着头蜷缩着,身下一片坚硬冰凉,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似有一层薄膜拉扯着,让我无法睁开。
“发生了什么?”我蜷缩在哪里,忍受着太阳穴的突突感,努力回想着,“我来到了我要寻找的地方,看到了什么东西,刚想要过去仔细查看,却猛然遭到了一下重击。”
我拼命挣扎着,眼睛终于挣脱出一丝缝隙,朦朦胧胧中,不远处吊着一盏灯在那里来回摆动,“滴答,滴答”耳边有滴水声传来。
我叫林凡,是一名自由撰稿人,喜欢发掘一些奇闻异事。
十天前,我在省档案馆查阅资料,在一份10年前的当地新闻报纸上不经意间看到了很短的一段新闻,“1998年11月21日报道,位于川南泸山深处的寂静村十二户人家一夜间全部失踪,警方问询最靠近寂静村的明静村村民,没有任何发现,警方表示将组织警力全力搜救,请关注后续报道。”
我看到这则新闻,不由有些发愣,我来省城前就一直生活在川南泸山脚下的县城里,泸山深处的村落因为我搜集素材的原因,也是去过多次,我多次去过明静村,可从未听村里人说起过寂静村,更不用说什么寂静村全体村民失踪的事情。
可不知怎么,看到这则报道的瞬间,我又隐约觉得,我应该接触过这个村落,仔细回想,脑子里好像缺失了一块什么东西,再想努力想下去,头脑却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我赶紧翻后面的报纸,关于寂静村的消息却一无所获,寂静村这个名字再也没有出现,仿佛那篇新闻是错写上去的,但也没有声明更改事宜,就这样出现在了那里。
我随之翻看那个时间段其他的报纸杂志,无一例外均没有寂静村的名字。可我脑海深处好像有个声音在对我说,“我去过寂静村,寂静村发生过全部村民失踪的事件,事件发生时,我就在现场!”
我心中充满疑惑,最终决定跑一趟川南泸山。
(2)
三天前,我站在川南泸山山脚下,贡西县城县公安局的门前。
可能是日夜赶路的缘故,我感到异常的疲惫,可越接近泸山我心里越发升起一种紧张感,好像某个隐藏在自己脑海中的秘密将要被发现。
我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褶皱的衣服,一脚迈进了县公安局的大门。
进到大门,10年前矮旧的二层木制小楼已被现代化的三层钢筋混凝土大楼代替,以前楼前坑坑洼洼的泥沙地也早已变成了水泥地面,警车整齐地停在一旁,公安局显得有些安静,可能是日正当午的缘故吧!
“哎,同志,请问你找谁?”我正要继续往里走,一个声音从后面叫住了我。
我转头一看,一名警卫正拿着警棍一脸警惕地盯着我,我赶紧笑了笑,“警官你好,我是省城日报的记者,我正在写一个关于我省失踪人口的报道,我想查询这儿发生过的一个人口失踪的案子,请问我应该找哪位警官?”我边说边从包里拿出记者证递过去。
我既是自由撰稿人,也在省报挂了个名,领了个记者证,有些时候,有记者证办起事儿来方便些。
警卫仔细核对了我的记者证,脸上警惕的表情也松懈了下来。
“要查询人口失踪的案子,你到前面的办公大楼2楼,上楼左转右手第二个门,找刑侦1队的李队长,他们队主要针对的就是人口失踪的案子。你先过来登记一下。”
“哎,好的,好的,谢谢你呀!警官。”
我边说边在登记本上写下自己的相关信息。登记完信息,我向警卫说的办公楼走去。
来到挂着刑侦1队牌子的办公室门前,我深深吸了口气,“咚咚,咚咚”敲响了房门。
“请进。”一个厚实的声音传来。我推开门进去,可能没料到是我这么个陌生人,声音的主人明显愣了一下。
声音的主人,30多岁的样子,脸颊线条明显,整个人看着略显疲惫,但眼睛仍炯炯有神。
“您是李队长吧,我是省城日报的记者,这是我的记者证。”我连忙递上记者证,自我介绍起来。
“林记者!你有什么事情吗?”李队长递还给我记者证,问道。
“我要做一个关于我省人口失踪案件的报道,我了解到10年前在泸山深处的寂静村发生过全体村民失踪的事件,我想采访下当时案件的情况。”
听了我的话,李队长皱起了眉头。
“寂静村?泸山深处只有明静村,从来没听说过有个什么寂静村的,你是不是搞错了。”李队长狐疑地看着我,伸手去拿他身前的宽窄烟。
“来来来,抽我的,”我急忙从包里拿出一包撕开的中华递过去。李队长倒也没客气,拿过去点燃。
“我是9年前来咱们这个县公安局的,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叫寂静村的村子,要不这样,我叫个人去翻看下局里的10年前的人口失踪案件档案。”说完,他拿起电话,拨了个号出去。
“小王,你去档案室查一下10年前的人口失踪案件档案,看有没有关于寂静村的档案,快点,我等着呢! ”李队长对着听筒命令道。
半个小时后,电话铃响了,李队长拿起电话。“嗯,好的,我知道,就先这样!”
挂了电话,李队长对我说,“刚才叫人查过10年前的档案了,没有什么寂静村的档案信息,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呀!我明明看到有寂静村的,不会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记录在案吧,要不,能不能请局里10年以上的老人帮忙回忆一下。”我期盼地看着李队长。
“在局里10年以上的老人?你还真别说,现在局里都是10年以内的人,我这9年前来的就已经算是老人了。”李队长弹了弹烟灰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暗想。“那能不能麻烦帮我联系下局里10年前离开的那些人,问问看他们是否会有印象?”我不死心地问。
“10年前的那批人,要么调走了,要么去别的地方谋生了,好像已经都不在当地了。”李队长说着,猛地拍了下头,“对了,你看我这记性,还有一个人留了下来,不过我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他,要不你留下个联系方式,我联系到他了,明天让他联系你,你先去休息,我看你也是赶了一路了。”
“那真是太谢谢李队长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那我先去找地方休息了,静候李队长的佳音了。”虽然我想留下催着队长尽快帮我联系,但人家话都说到那个份儿上了,也不好太过催促。毕竟有了希望,总比没有希望要好。
(3)
两天前,疲惫至极的我正在熟睡中。
“铃铃铃铃铃铃⋯⋯”本来不想搭理,可铃声坚持不懈地一直响,没办法,只好接通了电话,迷迷糊糊中也没看清是谁的电话。
“喂,哪位?喂,喂。”我喂了几声,那边一片安静,只有微微的呼吸声传来,“说话呀!不说话,我可要挂了!”说着,我正要挂断电话,一个沙哑的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劝你不要再查寂静村的事情,否则你恐怕会承受不了那个后果! ”我刚想说什么,“啪”地一声,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一下清醒了过来,“到底是谁?听他说得意思,寂静村是确实存在过的。”我正想着,“铃铃铃铃铃铃⋯⋯”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你到底是谁,关于寂静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会有什么后果等着我,你给我说清楚!”我快速接通手机,对着手机大声质问道。
“喂,是林记者吗?是县公安局的李队长找到的我,说是你想找我了解点事情。”一个略显沉闷的声音传来。
“恩!是的,是的,我是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恩,下午您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聊聊,您看可以吗?”原来不是之前那个电话,我反应过来连忙回答道。
“可以,下午两点吧,在县城西边的那个明远茶楼,你到了问服务员就可以了。”
“好的,好的。”我忙不迭答应下来,“您怎么称呼?”
“叫我老张就行,到时见! ”啪,老张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愣愣地出来一会儿神,想着之前的那个神秘电话,想到下午可能的收获,心中不由的焦急起来,时间似乎过得太慢了,希望下午的见面能有一个答案吧。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快一点的时候,我匆匆离开租住的酒店往城西的明远茶楼赶去。
明远茶楼是典型的四川茶楼,青瓦覆顶,房前有几颗落尽了叶子的老梧桐,楼前几面方桌,随意排放着一张张竹椅。
“我找老张。”到了那里,我找服务员说道。
“好的,您请跟我来。”我跟着她走进茶楼里,来到一个雅间门口。
“嘟嘟嘟”服务员敲了敲门,“张总,您等得人已经到了。”
“好的,请他进来吧! ”里面传来一个和上午电话略显沉闷的差不多的声音。
“这位先生,张总已经在里面等您了,您请进! ”说完,服务员推开房门,等我进去,关好门,转身走了。
进到里面,迎面一张茶桌,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正在泡着茶,听到声音,他抬起头,脸方正,可能经历的不少事情,眼角有几道鱼尾纹向两边斜起,头发有些花白,肚子有些发福。
看到我进来,未等我说话,他先开口道: “是林记者吧,我是老张,听李队说你有些事情想要问我?”说完,他继续泡他的茶。
“是的,我想了解下10年前寂静村全体村民失踪的事儿。”我站在原地,开门见山地说。
听到寂静村三个字的时候,老张泡茶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若无其事地泡茶,泡好茶,倒了两杯,将其中一个杯子推到他对面,抬手向我示意,“来,林记者,这边坐,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
虽然急于想知道老张能不能提供些有用的信息,但已经到这里了,站着总归是不太礼貌,于是,我便坐到老张对面的椅子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来,再喝点。”见我吧茶杯放下,老张拿起茶壶帮我把茶杯填满。
见他不急不忙的样子,我忍不住追问道,“老张,刚见面就直接问问题,我知道不妥当,可我确实很想知道,你知不知道寂静村的事情?”说完,我急切地看着他。
他听了我的话,沉吟了下来,过了半晌,方才缓缓开口说道,“寂静村,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印象,可毕竟是10年前的名字了,很多东西已经记不清楚了。”
“你知道!快点告诉我。”我不由大为惊喜,连忙催促道。
“告诉你可以,可你知道了,对你,不见得是件好事,你还想要知道吗?”老张慢慢地对我说。
“当然想知道。”我没有一丝犹豫,因为我觉得寂静村和我有很深的联系。
“那好吧,那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见我很坚决,他便说道。
“那应该是10年的一个雨夜的夜晚了。”老张陷入了回忆中。
(4)
“那天是我和小邓两个人值夜班。”老张开始了他的回忆。
“白天天气还好好的,谁知道到了晚上,突然开始下起了大雨,隔着窗户根本看不清外面,雨水噼噼啪啪地打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打在门前的泥路上,溅起了一朵朵泥花。
本来需要出去巡逻,但外面雨下这么大,我们这个小县城也一直太太平平的,所以我和小邓干脆就躲在屋里看足球赛了。
正看得起劲,电视、屋里突然一下子黑了,漆黑的那一刻,我心里不由的一突,“不会出什么事儿吧!”,赶紧去找蜡烛。点着蜡烛,小邓说:“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可能是跳闸了。”说着,他也没等我说什么,披上雨衣就出去了。
就着明灭闪烁不定的烛火,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除了外面哗哗哗的雨声,就只有我的呼吸声。屋里显得过于寂静,再加上前几天刚看过一个恐怖片,我这心里头不由的紧张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谁! ”我警惕地问,没有人应答,我没有去开门,如果是小邓回来,他带着钥匙,根本不需要敲门。我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回应,我心想“可能是走错地儿了吧!”心里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刚放下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谁在敲门,再不回答,我就报警了!”我紧张得都忘了我自己就是警察了。然后,然后就又没有声音了,我屏住呼吸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声音。
这时我也反应过来,我自己就是警察,有什么可怕的,我慢慢朝房门走去。
走到门前,伸手正要打开房门,门突然开了,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仔细一看,原来是小邓站在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屋里灯已经亮了。
“老张,快过来帮个忙,门口这里躺着个人,不知道怎么样了。”小邓看到我,连忙招呼道。
我定了定神,连忙看过去,只见在小邓的脚边面朝下躺着一个人,头上似乎有血迹,被雨水冲刷的几乎看不出来,“估计刚才的敲门声就是这个躺在地上的人弄出来的吧!”我边想着边帮着小邓把人抬到沙发上。
这是个年轻人,看穿着不像是本地人,不知是碰到了什么事情,后脑勺有被撞击的痕迹,所幸力量不大,没有造成很严重的伤势。他眉头紧锁,嘴一张一合,好像在努力说着什么,我凑近他嘴边,模模糊糊地听到他一直在重复一个名字“寂静村。”
“寂静村?”我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该不会是把“明静村”说成“寂静村”了吧,虽然疑惑,但看目前的情况,也只能等他恢复意识后才能知道到底他碰到了什么事情。
我和小邓帮他换下湿漉漉的衣服,盖好被子,便一边继续看比赛,一边等着他恢复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比赛已经结束很长时间了,那个年轻人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我连忙推了推快睡着的小邓,我们两个围坐在这个人身边等着他醒来。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空洞,似乎还没从撞击中恢复过来,他茫然地看着我们,渐渐地,他的意识逐渐回归,当他看清楚面前的我们时,面色一变,猛地坐了起来,紧接着他又抱着头重重跌了回去。
“我的头,我的头,我在哪里,我是在哪里?”他紧紧抱着头低吼着,我和小邓见状,连忙安抚他,“别紧张,你现在是在县公安局,很安全。”在我们的安抚下,他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到底碰到了什么?”见他情绪平静了一些,我们追问着。
“我碰到了什么?”他喃喃地自语着,“你们快去寂静村,快点去,那里出事了,人都不见了,所有的人都不见了,你们快去”突然间,他抱着头开始大叫起来。
“可我们这里没有寂静村,只有明静村,你是不是记错了,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我说道。
“不会的,就是寂静村,就在明静村旁边,我不会记错的。”听着他的话,我和小邓狐疑地互视了一眼。
“好好好,是寂静村,现在外面下大雨,等雨小一点,我们马上组织人员去搜查。”我们安抚着他,也许他是太累了,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5)
第二天天不亮,雨停了。一早,我们就把情况汇报给了当时的刑侦1队的队长-曹队长。
曹队长一听,马上跟着我们来到值班室,值班室里,可能是太疲劳再加上后脑勺被撞击过,那个年轻人此时还在熟睡着,睡着时脸上还不时有焦急的表情掠过。
“醒醒,小伙子,醒一醒。”虽然不忍心打断他的睡眠,但为了能尽快搞清楚情况,我们不得不把他叫醒。
他睁开疲惫的双眼,一看到我们,本来困顿的身体立即振作起精神,“你们快去,寂静村的人全部都失踪了。”他着急地说。“小伙子,别心急,你把情况仔细说一下,越仔细越好。”曹队长对他说。
“我是,我是,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怎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他刚想告诉我们他的身份,可突然似乎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了,他有些茫然,曹队长见状连忙说:“别急,你慢慢想,想到什么就告诉我们什么。”
“奥,好的,让我想想。”年轻人皱眉回想起来。
“我记得我是为了完成什么事情到的这里,然后深入泸山的山村,有个明静村,对,有个明静村,我住了一晚,本来准备第二天直接回来了,可无意间听到明静村不远处有个寂静村,我以前来过几次,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寂静村,我很好奇,就准备第二天到明静村隔壁的寂静村看一下,再回来。
第二天我本来一早就准备去的,忘了因为什么事情,直到晚上才赶过去,在我去的路上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我跌跌滑滑地向那个地方寻去,我觉得我快找到哪里了,那时天已经黑了,四周很暗,又下着雨,我看到前面似乎有些灯光,我循着灯光过去,看到有几个村屋,我去敲门却没有人应答,周围很安静,只有雨声,我又连着敲了几家门,都没有声音。
这时雨越下越大,我没有办法,心里想着实在不行我先想办法进去,我试着推了一家人家的门,没想到门开了,我推开门进去,“有人在吗?”我喊道,没有任何声音,我慢慢进了堂屋,堂屋的蜡烛点亮着,但没有一个人影,堂屋中间的桌角有一滩水迹,我走过去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滩血迹,我心里一惊,这时从旁屋里传来一声“吱呀”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莫名感觉有些冷,莫不是这里出了什么事吧!
我想我要赶紧下山报告当地公安局,我转身跑进了雨里,按着脑海中记忆的山路开始往山下跑,途中摔了一跤,后脑勺撞到了什么东西,当时也没什么感觉,跑着跑着感觉头开始发晕,但我还是挣扎着跑到了这里,我记得我敲门,后来就晕了过去。”
听了年轻人的话,曹队长沉思了片刻,最后果断决定,组织人员马上上山,去看看是不是有这么个村落。
看曹队长决定上山,年轻人也吵着要加入,考虑到他的伤并不严重,带上他也可能对他的记忆有所帮助,能够回忆出更多的细节,曹队长同意了他要求,带着他一起去。
很快加上年轻人在内,我们一行6人出发去年轻人所说的寂静村。
下了一夜的大雨,进山的路变得泥泞湿滑,平时2个钟头的路,我们愣是用了将近5个钟头,所幸一路虽然不好走,但总算是平安地抵达了年轻人所说的寂静村所在的地方。
可我们到了那里一看,所见是一片典型川南风貌的平地,可能是下过雨的原因,空气分外清新湿润,呼吸起来很舒适,也许是我们的闯入,惊起了飞鸟在我们头顶盘旋,唯独没有的是年轻人说的村落。
“这不可能呀!昨天它明明就在这里! ”看着眼前一眼尽收全貌的平地,年轻人喃喃地说着。
他在平地上地处翻找着,“这应该有个石墩的,这应该是门呀,这里应该有个院子的呀!”他一边找一边大声说着,可事实是什么都没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一遍遍反复说着同一句话。
突然,他冲到曹队长的面前,“曹队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看到过寂静村,真的,我看到过。”
“我相信你。”曹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稳定下他的情绪。“这样吧,我们既然来了,就去趟明静村问问情况。”
结果一样,没有人说听到过这个寂静村。
说到这里,老张停了下来,喝了口茶。
“后来怎么样了?”我问道。
“后来,后来那个年轻人就走了,我再没见到他,我们当时的几个人也是走的走,散的散了,大家也没怎么联系了。”老张回答道。
“我想去看看,你可以带我去吗?”我低头想了一会儿,下定决心,对老张说道。
“你真想去?哪怕可能会对你有不好的影响?”老张意味深长地问我。
我没有细想,只是说,“我要去一趟。”
“好! ”老张答应道。
(6)
一天前,我和老张站在明静村的村口。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天空并不阴暗,而是有一种明丽的蓝色,群山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此刻村民们正在准备晚饭,就着黄昏的景色,结束一天的劳作。
我们走进村子。
“老张,来了。”
“老张,有空到我家坐坐。”
“来来来,老张抽根烟,歇歇,晚上有空来我家喝杯好酒。”有村民递过来一根中华烟。
一路前行,碰到的村民都和老张打着招呼,看的出来,老张和明静村的村民很熟悉。
“我那个茶楼的本地茶都是从他们这里进的,所以我和这儿的村民很熟悉。”见我有些疑惑,老张开口解释道。
“奥,是这样。”我了然地冲他点点头。
他带着我来到明静村老村长的家里,老村长已经80多岁了。
“村长,您知道这附近的寂静村吗?”我还没坐下,便迫不及待地问出我心中的疑问。
“寂静村?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小伙子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呀! ”老村长颤巍巍地问道。
“我是在一份10年前的省报上看到的。”我直言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报纸上怎么写,但我在这儿生活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寂静村,我看呀,可能是哪儿弄错了。”老村长说道。“正好,现在也到了晚餐的时间了,晚上就在我这儿,我们一起吃个饭,一起喝一杯,喝好,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山里转转,你们就回去吧。”见我还想说什么,老村长接着说。
见老村长不想多谈寂静村,我也识趣地没再多说什么。
晚上吃饭,虽然菜不多,但胜在量大,酒喝得居然是茅台,试着喝了一口,是正品茅台,我不禁暗自有点嘀咕,这个村子可真有钱,抽的是中华,喝的是茅台。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我穿好衣服走出房门,老张正和老村长说着什么,他们头挨得很近,说话的声音很低,显然是不想让别人听到。
听到响动,他们转过身来,看到我出来了,老张问: “哎,林记者起来了,昨晚睡的还习惯吗?”
“睡得挺好的,谢谢!”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周围转转吧,我带你去我提到过的那个平地,看完我们往回走,这样,我们晚饭前应该可以回县城吃了。”老张提议。
“好的,我们现在就去。”我自无不同意的道理。“老村长,谢谢您的招待了。”我向老村长表示感谢。
“别客气,既然来了,那就是贵客,这都不算什么。”老村长客气地说道。
我和老张辞别了老村长,离开了明静村。
老张提到的那个平地离明静村有5、6里的山路,半个钟头也就能走到了。谁知刚走到半路,本来晴朗的天空竟一下变得阴沉起来,还好我们为了防备山里喜怒无常的天气,带了雨具,刚把雨具拿出来,天空就下起了细雨,不多时,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周围一下子变成了水的世界。
我们有点进退两难,不过既然已经到这份儿上了,还是继续往前走吧,又走了一阵,“我们到了。”前面的老张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老张这么说,我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我加快脚步,冲到了老张的前面。
在我面前的是一块相对平整的土地,因为大雨的缘故,不少地方形成了一个个洼地,到了这里,不知怎的,我本来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平静下来。
我缓缓向前走去,这时,雨下得更大了,雨水不断地汇聚,洼地开始满溢,形成小小的溪流开始冲刷大地。
那是什么,我注意到在我的右边,由于雨水的冲刷那里露出了一块灰色的东西,我上前仔细查看,那是一个长方形条状长石,在川南农村一般用作堆砌地基。
“难道这里真的存在过寂静村,因为某个不为人知的原因,而不为世人所知吗?”我心里打上了大大的问号。
随着雨水的不断冲刷,长石露出了好几块,其中一块长石上隐约雕刻着什么,走上去仔细查看,“寂静”两个字若隐若现。“这一定存在过寂静村,10年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呼吸不由急促了起来。
我正要转身招呼老张,只觉后脑勺一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7)
“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我努力回想这是谁的声音。
“老张,是老张的声音。”我回想起来,“在那里,我发现了有村子存在的痕迹,正想招呼老张,头上就挨了一下,难道是老张打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心里迷惑不解。
眼睛终于睁开了,在摇曳的灯光下,坐着一个人,正是老张,他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我。
“为什么?”我喘着粗气问道。
“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你为什么要回来?既然都已经记不得什么了,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来?”老张开口道。
“难道我以前来过这里?”我疑惑地问道。
“看来你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难道你忘了,10年前,你已经来过这里了。”老张语出惊人。
“什么! ”我心里涌起一片惊涛骇浪。“难道10年前的那个夜晚,10年前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我?可为什么,我没有半点关于10年前那个我的印象?”我陷入了沉思。
见我陷入了沉思,老张又抛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我不是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吗,让你不要追查,否则你会承受不了那个结果的,可惜,你就是不肯听,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也不要怪我。”
“原来那天那个警告我的电话也是你,可为什么?你到底要隐藏什么?”我大声质问道。
“本来有很多事情都不会让你知道,但现在,就算让你知道也没什么关系了,这个秘密在我心里也放了10年了。”他顿了顿,“其实,我在县城经营茶楼,主要的目的还是因为你。”
“你看到的没有错,那里确实是有个村子,那个村子的名字就叫做寂静村,10年前,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本来可以很顺利地完成计划的,结果你的出现,差点出了岔子,幸好我们的能力是你不可想象的,总算圆满地解决了,而我,则为了预防意外留在了县城,谁知,这一呆就是10年。”
“你说到我们?难道你们有很多人?你们是一个组织?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一连串的疑问从我口中冒了出来。
“别急,别急,我会一一告诉你的。”老张诡异地笑了笑。
看到他的样子,我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在逐渐加深。
“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一个组织,并且我们是一个非常庞大,非常有能量的组织,至于组织的名称,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10年前,我们在寂静村的地下发现了一个地下洞穴,蕴藏有丰富的黄金,组织为了开采地下蕴藏的黄金,又不想消息泄露出去,就需要采用一些手段,要让寂静村消失,变成一个从来没出现过的名字,就计划了一些事。
寂静村不远就是明静村,要想让寂静村消失而不惊动明静村是不可能的,如果让明静村一起消失,那就太明显了,很难完全掩人耳目,所以我们就找上了明静村,那天是我出的面,我们许诺每年供应一笔资金给明静村改善村民生活,条件就是,不管是谁问起,要当寂静村从来没存在过。
明静村和寂静村因为水源的问题,本来就一直有矛盾,两个村之间还械斗过几次,听我们一说,自然就应承了下来。”
“看来你们付出的也不少,这10年来投入的也很多吧!”我嘲讽道。
“和我们的收获相比,这点付出算什么。”他回敬道。
“我和明静村谈好的当天就下山了,第二天,组织就开始了我们的计划,本来当天很快就可以完成的,谁知道天不遂人愿,半途竟然下起了大雨,使得我们本该很快完成的计划拖延了一点时间,我也没有想到,我们的对话无意间被你听到了“寂静村”三个字,结果造成了你这个麻烦。
当时,组织上的人刚刚把寂静村的村民解决好,正准备拆除村屋,你,出现了,组织上的人在暗中观察,看到你并没有发现什么,正要放下心来,可你却推门进屋了,好巧不巧,屋里有一滩血迹来不及清理了,我们的人只好故意弄出声音,想把你吓走,相信你会感到害怕而离开那里。
你跑下山,直接跑到公安局,路上你摔了一跤,摔倒了后脑勺,有些东西你不记得了,你想不到的是,在公安局值班的那个人是谁,那个人正是我。
你一定很奇怪吧,10年你就见过我,为什么10年后你再次见到我,却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一样吧?”他说着嗤嗤地笑了起来。
“其实,你被我们的人催眠过,让你忘掉了一段记忆!”
“那时,你带我们上去找寂静村,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回来后,当时的曹队长认为你是摔坏了脑袋,让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你虽然没再有什么多余举动,也听从了曹队长的话,但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
果然,你回省城后,就在省城日报上发布了一篇新闻报道,你希望通过这篇报道,逼迫公安机关展开调查,幸好组织还是有一定的资源的,除了已经发布报道的日报,其他的媒体全部被压了下去,公安局也疏通了关系。
本来组织上有人建议干脆让你消失掉,但经过考虑,组织为免多生枝节,最后决定派我们组织精通催眠的大师对你进行了催眠,抹去了你一段记忆。
而我,则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在这里遵守了10年,黄金已经挖完了,而你又出现了。”说到这儿,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
“好了,该告诉你的已经告诉你了,你也不用问我任何问题,我是不会回答你的问题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说完他起身准备离去。
这时,我鼓起全身的力气,猛地跳起向他扑去,可只到了一半,我的腰部便传来一股大力把我拉回地面,这时,我才发现我腰上有一条锁链缠绕,另一端固定在墙壁上。
听到声音,他转过头,对我摇了摇手指,“别妄想挣扎了,对了,忘了和你说了,你所想找的寂静村的村民就在你的隔壁,等一会儿,你就可以和他们做真正的邻居了。哈哈哈⋯⋯”他大笑着走了出去。
而我,虽然面前有灯光摇曳,可我好像已坠入黑暗,不断下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