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在街上邂逅了一位学生。小伙子长高了,也变帅了,见了我毫不客气地给了一句话:老师,老了!
哦,的确是老了。几年前的我还在拼命地抓二十岁的尾巴,贪婪地吮吸青春的气息,生怕时间溜走,把自己拽入三十岁的行列。一转眼,三十多了,却反倒不着急了,觉得日子就该这样稳稳地过。
或许这就是人生,我已不再青葱。
记得2000年的暑假,高考结束了,成绩出来的那几天电视台热播了一部电视剧《将爱情进行到底》。那段时间我唯一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高考成绩的揭晓,等待《将爱》的播放。那时的李亚鹏还留着长发,还只是那个眉眼略显青涩的杨峥,一袭白T恤一辆脚踏车,在操场上激情飞奔。那时徐静蕾还只是那个笑起来嘴角弯得很好看的文慧,穿着棉布裙子白球鞋,青春逼人。偶然的相遇,懵然的心动,青涩的告白,这个情节让我,喜欢得如痴如醉。
我的青春也就从此开始。2000年的9月8日,父母拖着沉重的行李把我送进大学的校门。诺大的校园、林立的高楼,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然而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背靠学校那棵沧桑的梧桐树的女孩,她手捧书本,长发飘逸,嘴角微微翘起。我顿时觉得这便是大学的魂,这便是青春。
大学四年,我聆听过名家的演说,感受过大师的风范,我也翘过枯燥的语言课。我和宿舍的那群女孩疯狂地闹过,也被自己的小情绪困扰过。四年就这么奢华地挥霍了。
毕业后,工作,结婚,生子。生活中一切琐事随之而来,我的人生进入了另一个阶段。但脑子里边会不时地会闪出这么一幅场景:图书馆前,梧桐树下,夕阳西沉,尽情享受,贪婪地吮吸大学的气息,太惬意了。徜徉其中,一个自信鲜活的我不知不觉就陶冶出来了。也许这就是我对青春的怀想。
时隔十年,电影版的《将爱》上映了。它把曾经青涩的偶像剧拿过来再重新包装续写,缅怀过去祭奠青春。电影中那无休止的闪回片段,让人不得不去重温电视版的《将爱》。
再次看电视版的《将爱》,身边已有家人陪伴,追忆那个青涩的年代,倾听曾经喜欢的歌,还是如此触动心灵,而曾经喜欢的演员,却随着岁月的推移,都在改变着。李亚鹏已蓄起胡渣,也有了那些缠绵悱恻唏嘘不已的故事。徐静蕾也被称为老徐,成为万千人仰望的才女并和那个贫嘴的王朔搅在一起。而十年后的杨峥和文慧,脸上也写满了沧桑和风尘,再聚在一起不免会让人悲哀起来。
这让我不自觉地想到了我家的狗。 我家的狗叫丽子,今年有六七岁了吧,在普通狗群中算是威武的了,丽子很温顺的,偶尔会卧到的我身旁,我会去抚摸抚摸她的毛发,仔细看她的眼睛,从她的眼睛中我会感觉到人到中年后沉淀出来的一种沉稳和忧郁。
记得丽子刚刚一岁的时候,当时我正上大学,经常不在家,和丽子不是很熟,所以会有点胆怯,而丽子却好像是故意的,会突然间跑过来扑到我的身上,在我将要喊弟弟救援的时候又突然跑开,弟弟走后,她又会扑过来啃我的鞋,当时我觉得很生气又无可奈何,现在想想,当时的丽子就像一个撒欢的小孩,更像一个精力充沛的青年,捉弄我就是她心绪表达的一个途径。
丽子虽是一条狗,但也会经历出生、少年、中年、老年,然后走向死亡,在岁月的轮回、阅历的积淀中呈现不同生命状态。何况是人呢?
窗外的广播响起了,水木年华的《青春再见》在暮色中飘散开来。
最后一班午夜列车 悄悄带走了青春
最亲爱的人 最美的时光
渐渐刺痛了回忆 留不住什么
换不回什么
青春终究要散场
我得到什么 我失去什么
生命终究要告别 青春再见吧
那放肆的幸福 青春再见吧
如果一天 我就要离去
请把我留在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