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过后，一室之内情欲靡靡，那散落床榻前的一地衣裙便叫人想入非非。
她只着亵衣亵裤，半披着纱衣，趴在床榻之上，那小妖正替她揉着腰背。
“你伺候得我好舒服，明夜，便还是你。”
只他的揉捏之法甚是不错，她轻磕着眼，略微倦意。
“九姑姑，我修为尚浅，还需静心修炼，怕不能久侍姑姑身前……”
听出那小妖似是不愿，她便懒倦一笑，“伺候好我，我便渡你修为，如何？”
那小妖听了这话，手中动作一缓，有些心动，“九姑姑此话，可是当真？”
“你问问鹿妖，他是否如此……”她扭了扭腰，“继续揉啊，怎么停了？”
“九姑姑，有人……”
那小妖原是打算揉的，可手刚放上她的腰侧，便止了动作。
她偏头一瞥，便见那白衣金冠之人，怔在门前，他的眼神她在凡间帝王那儿见到过，愤怒，震惊，还有心痛。
他的一切她尽收眼底，微垂下睫，她面色依旧，只轻轻对着那小妖道，“你先退下吧。”
“……是。”
那小妖不知此人是谁，却怕了他冷意的眼神，速速捡了那地上交缠一处的纱衣，便幻化而出。
东华方才赶到这东瀛洞府里，便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进了里屋，听着，便惧着。
直到石洞门前，见了那榻上身着寸缕的男人将手搭在她身上，面前散着一地的衣物，他愈发不愿往下想，脑中一片晕眩。
许久回过神来，他便是看着她搭上纱衣起了身。
“……九儿。”
好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只颤着声音开口，“你方才，做了什么？”
他看着她，只望听到否认的回应，只要她否认，不管什么理由，他都信她。
“做了什么？”
她眉尾微抬，捋起几丝沾着汗水的长发，眼中的情欲尚未褪去，甚是与人欢好后的慵懒媚态，“巫山云雨之欢，帝君难道不……”
话音未落，便是瓢泼冰水倾洒而下，东华颤着身子，脸色苍白之至，眼中尽是滔天怒意，似要将她烧噬而尽。
她受了一身的冰水，寒意不绝，齿间微微打颤，淡然地抹去脸上的水渍。
转而沉下神色，冷眼望他，讥俏出声，“这万年来，有多少美男子于我裙下，帝君又何必如此？”
“白凤九你给我醒醒！”
再不顾她是否疼痛，他一把扣住她双肩，用力地晃着她，一双红了的眸子里水光溢满，怔然地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你说啊白凤九！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我说了我不是白凤九！”
她被他晃得头晕，听他口口声声喊她“白凤九”，便恼了气，一把推开他，侧身而立，“你与白凤九，一无婚约，二无承诺，我做了什么，与你何干？”
猛如棒喝，他脑中一震，几乎站不稳，“九儿……”
他与她是做过夫妻的，她舍身为他挡箭，宁可断尾都要与他结缘……往事历历在目，他不曾忘记，从来不曾忘记，她怎么可以这样……
“……九儿。”
他艰难向她迈着步子，一声唤，他便流了眼泪，颤着口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要……不要这样说，不要……”
他轻晃了几分，伸手想要牵起她的手，却被她一下甩开，退了几步至石门边上。
“别再把我当白凤九了，也别再来找我。”
一缕红光弥散，她便再不顾东华，转身消失不见。
东华只呆呆立在原地，烛光已然烬，光亮甚微，他于昏暗中久立，隐了他此刻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