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微雨初歇,和两神兽出来舒活筋骨,只见他俩将自行车蹬得飞快,风一般的从竺园寺旁呼啸而过,我在后面紧紧跟着,只来得及匆忙地瞥个一两眼,虽只是瞥了那么一两眼而已,围墙上那抹亮堂堂、簇新新的娇艳土黄还是刺痛了我的眼。
竺园寺的这片围墙我一直很喜欢,常常绕上很长一段路,就为了去看看它。整个围墙全部用半人高的竹子竖竖横横排列固定而成。初遇这片围墙时,我心底就隐隐觉得似曾相识,大约是梦里来过这个地方吧,故人重逢自然是不胜欢喜。
这竹围墙简直像按着我的心意长出来的那般。最初那些竹是翠竹的本绿,天然清幽,极具意趣;后来竹墙的那片绿渐渐风化剥蚀成斑驳陆离的土黄,深深浅浅颜色不一,远远望去似一幅写意的山水。经历了岁月风雨洗礼后的围墙,就像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的一位老者,越发显得沧桑而睿智。
最近偶然一次去看它,我大吃一惊。这片围墙被披上了新衣,或许是因着它太过老旧不堪,市里专门负责的工作人员重新开始了修葺,主要材料依然是竹,但为了它的坚固耐用,关键处用铁棒支撑固定,最后还给它涮上了亮堂堂、簇簇新娇艳的土黄油漆。
看着我的老友旧貌换了新颜,我像吞下了一只苍蝇般难受,我想它若能说话,定会破口大骂:“狗尾续貂!我本欢喜自在,干卿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