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时候你还在演讲,那么你可能接近于死亡了。
夜晚十点四十五分,距离考试仅剩三天,室友们都在兴致勃勃地讨论自己的倒霉史以及自己的愚蠢史。
我们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在不到一年的之后,我们就要进入社会,然而我们除了会抱怨除了会花钱,其余的什么都不会。
“我真的很后悔,我那时候要是当个催乳师就好了,既可以赚钱又可以很轻松”,上铺的室友说。
嘿嘿,忘了还有一个侃侃而谈的,此时的她牙没刷脸没洗脚没洗,唯一受到照顾的就是她的板凳——她一直坐在那里,没离开。因为身边有两个她忠实的听众。
“什么都不是个事儿”,她一贯的腔调,谁听到都会记得住,怪不得这么受到大家的欢迎。
“我的目标很明确,四六级过关,计算机二级考过,然后再考过会计”,她很有信心的讲着自己的目标与奋斗理想。然而我们不知道她在过去的三年中,从来没有拿到一个证书。连简单至极的奖学金也不曾拿到。你说她是个混混,不屑于学习,不屑于那些小小的钱,那你错了,她可认真了,考试前的夜晚十一点到十二点都在学习呢?并且很善于研究考试题目(这个题不会考啦,这么难。这个题一定会考,老师一直在强调。)
如果这个时候你还在演讲,那么你可能接近死亡了。
夜晚十一点整,累了,渴了,有些人休息了,然而有些有力气的人依旧在进行着自己的工作——演说。
不对,有力气的人也爬上了自己的床,并且关了宿舍的灯。然而并不能阻止他们的工作,继续演讲。只可惜,板凳凉了,逐渐成了凉板凳。
此刻的我希望,演讲的激情与热烈可以重新暖热凉板凳。
“我的发小结婚了,嫁的人比较有钱,过得可幸福了”,“我的邻居也已经生了两个男孩,只不过很可怜,都养不起孩子,那时她不想上学,我还去劝她了,可是没有用,我觉得她特别的可怜”。具有特别腔调的室友依然在说。只不过,现在的她比较孤单,只有她一人在说,我有点同情她的语言,不仅没有一起飘荡的“朋友”,而且也少了一些听众。不得不说,这时候,夜晚十一点二十二分,只剩下她的声音,很可怜,很值得同情。
如果这个时候你还在演讲,那么你可能接近于死亡了。
好像是觉得听众太少,她叫了一声此时已不是她的听众的名字;也好像觉得听众缺乏激情,她叫了一声此时正是听众的室友的名字。然后呢,她好像觉得似乎不太妥当,加快了说话的速度,然而好像更有激情了,更有活力了。只可惜,黑暗的夜还是一点点吞噬了她的痕迹,她的响亮的声音。尽管她尽力的维护自己的话语权,尽力保障自己的语言专利。
夜晚十一点二十九分,令人遗憾的是,她的活力没有了,她的语言也飘荡在无边的夜。夜色深沉,她失眠,失眠,焦虑,焦虑,为三天后的考试,为一年后的社会生活。
这样的一夜又一夜,你激情演讲,终抵不过黑夜的吞噬,抵不过岁月的磨砺,抵不过死亡的宿命。
终于,她在发出“哎”的一声后,没有了语音,可能是睡了,可能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