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到泰旅行的外国人，都会把“骑象”作为可与这种从冰川世纪存活下来的神奇物种近距离接触地“必做清单”。是啊，平时想见大象也是去动物园那个臭烘烘的圈里去看吧。成年人还有几个去动物园的？所以在曼谷时，听说有机会去骑象，真叫我兴奋不已。
这种兴奋由来已久。还记得小学语文课本有一篇课文叫《曼谷的小象》吗？脑中至今挥不去小象的憨态可爱、聪明机灵，还忘不掉小象身后跟着的泰国女子，身材婀娜、温柔善良。于是，当我坐上大象背部的铁椅，在象一脚深一脚浅走在泥泞的小路上时，几乎无法坐稳的我，内心也是荡漾且狂喜的。我发自内心感叹，如此庞然大物的温顺，并对长久以来与象和平相处、相亲相爱的泰国人心生崇敬。
那时我并未多想，这些大块头能低下骄傲的头颅甘被人骑的背后也许正是血泪。
还记得去年口碑很好的一部动物电影叫《奇幻森林》。电影中有一幕场景：黑豹带着小男孩“毛克利”穿过一片丛林时，巧遇一群大象经过。黑豹俯下身子、并要求男孩同样俯身低头，向这一伟大物种行礼，以示尊敬。因为丛林是大象“开垦”的，没有大象就没有丛林里的一切。
由此观彼，“年轻”的人类更是该对大象如此古老的物种心生敬畏。更何况是泰国，很多史学家都承认，如果没有大象作为战时利器，泰国的历史可能会重写。然而“国家功臣”未能逃过经济利益带来的戕害。
回国不久，一部短片在朋友圈转。因为有些“过激”字眼在标题里，我并未第一时间打开去看。生性见不得有人受苦，哪怕是动物，所以既知是“悲剧”，更不想“主动”让自己难过。但某天终是打开看了。震惊！
大象在泰国被驯化的过程十分残忍，这甚至形成泰国的驯化文化。对待大象也甚是敷衍。如果之前我以为泰国人视象为神、为友，现在看到的完全是对待奴隶一般。无论是大象表演、大象画画，或是大象骑行，都是从小被偷来的象日复一日接受虐待而换来的结果。
众所周知，象是具有极高社会行为的物种，平均寿命可达70-100岁。群居生活的它们，会为同伴离世而悲伤落泪，会竭力帮助深陷困境的同伴，还会以鼻子抚摸予彼此以安慰。公象在13岁性成熟前会跟母亲一起生活，而雌象一生都伴母亲左右。它们虽皮肤厚，却可敏锐感知蚊虫叮咬；身躯大，一般却不会恶意攻击人类。
而被迫与母亲分离的小象们却在象勾、铁锁链、棍棒、狭小空间里逐渐长大。曾经震惊世人的一个实验讲，常年被铁链禁锢的小象，等成年力壮后也不会挣脱逃离，即使没有枷锁。因为它的心已牢牢被囚禁。这个骇人的“实验”并非过眼云烟，而是即便现在仍发生的真实状况。其实这只是大象悲惨生活的冰山一角吧。
骑象时，我虽在象背上心生欢喜，但对坐在象头的驭象人却本能厌恶。年老黝黑的驭象人不苟言笑，眼神中的麻木是看惯了形形色色游客的反应，亦是“熟练”驭象的傲慢资本。他头戴草帽，一手时而挥动象勾指挥大象前进、后退、下跪、静止。那柄锋利的象勾杀气很重，让我恍然感觉前方坐着的是死神本尊。
看过视频才知道，那些所谓的“温顺”是象多么大地牺牲。它们被人蹂躏，当做赚钱工具，为博得游人拍照时地笑颜如花，根本是用生命在哀歌。而太多太多“流水般”地游人对此知之甚少。这些不仅身体更是心灵受创的动物，有着比人类跟顽强的记忆，伴随着漫长的“长寿”岁月，午夜梦回不会有母亲的轻抚，只有噩梦。夜是噩梦，天明也许是地狱。
难道，有良知的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吗？不！视频中提到，现在泰国的爱象人士也行动起来。在清迈有座“大象自然公园”，在这里大象和游人角色颠倒，大象自由生活，人来服务大象。游人甚至可以作为志愿者在这里工作3-5天，喂食、打扫、帮大象洗澡，我想这些是比作为一个“凌驾于万物之上”物种的姿态对待大象，对于我们来得更有意义吧。
同样，现在社会风潮倡导大家拒看动物表演的意义也在于此。那些令人忍俊不禁地种种表演，背后都有游人看不到的悲惨。而这样的拒绝是有效的，很多表演机构、马戏团解散，因为经济利益下降了。这就是消费者的导向作用和力量。
下一次再去泰国，我一定会去做象园的志愿者，这已经是我梦想清单里的一项了。
守护动物、守护人类的家园，我们可以有所作为！
（文中提到的视频《黑象》请看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