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有一天的凌晨醒来,下床走到客厅,忽然想不起自己想要做什么。我愣愣地在客厅中央站了一会儿,我的狗狗俏妞被我惊醒,迷迷瞪瞪地站起来盯着我,我看了她一眼,说,想不想吃红烧肉?
从前,跟我一样的人有那么一群,大家夜里不睡觉,白天好像也不睡。但由于分散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所以最常用的沟通方式还是QQ、MSN或者电话。那时,我常常会在夜里做一些耗时耗力、步骤复杂的食物,然后拍照片“报复社会”。
“报复社会”这事儿很久没做了,因为这些报复对象,如今有的在养孩子,有的在照顾公婆,有的在准备出国的考试……总之好像大家都不在夜里出现了。
发朋友圈或者微博吗?一帮看似相熟的所谓朋友,他们的回应无非是惊叹或者嘴馋,总觉得那几个“哇”字背后是他们对一个独居女人的莫名猜测。
做菜不是因为无事可做,而是因为,如何做好一个人的食物实在是种挑战。
我喜欢在盛夏的傍晚,火烧的晚霞光辉中,揣着钥匙和零钱,带着俏妞下楼。楼下有一个破旧棚子搭建的菜市场,熟食区的店面,小风扇上绑着一根红色的布条不停地旋转,用来驱赶露天环境下的蚊蝇;蔬菜区多数已经卖光了大半,找便宜的大爷大妈背着布口袋,计较地挑挑拣拣;整只的光溜溜的鸡鸭滑稽地翘着爪子,好像在跟我say hi……
开始独居的时候,买菜总是买不好,常常来不及吃光,就在冰箱的恒温层腐烂成黑乎乎的一团,清理那些腐坏的物质,让我感觉非常消极。后来便学会多食素菜,吃多少买多少,这样每天都有了去菜市场溜达的理由,冰箱也一直干净清爽。
一个人的食物还是容易乱做,因为“懒得”去耗费心力。
冰箱里常常有大盒的肉汤,拿出来煮开,各种奇怪的蔬菜洗上一把,卧个鸡蛋,加几根挂面,味道就已经不错;前段时间想起吃炸酱面,做了小小的一碗鸡蛋肉粒的咸酱,认认真真地吃了三天才吃完;那晚在俏妞的注视下做的那碗红烧肉啊,最终还是吃不完,倒进了马桶……
往往第一次想要做一道菜的时候,总会不小心做成一锅,现在基本上也不会逼迫自己全部吃完(除非真的很好吃或者食材太昂贵),吃不完倒掉,或者用白水煮去油盐,让俏妞分享。
我喜欢在夜里做菜,尤其是煲汤。砂锅咕嘟咕嘟的声音,像是一首纯净的轻音乐,注视着窗外,有晚归的三两行人,有的人家熄灭了灯,有的人家灯光亮起,有中年男人在楼下遛狗,有穿着艳丽的女子从他身边经过……
锅里的气味这时候会变得好像有了实体,汩汩地滑过我,我始终不明白这是一种安抚,还是一种刺激。总之,这时候我常常忍不住喝两杯小酒,有时真地打开音响胡乱地跳舞,有时跟俏妞说些我自己也不懂的话。
曾经有好事者问我,一个人吃饭,难道不孤独么?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我有时也不会在家吃饭,我有喜欢一个人前往的小餐厅、小酒吧、小咖啡馆。还有一次食欲大开时,一个人去吃了一顿自助餐,喝了两壶热热的清酒,结账时对着服务员傻笑。我想那些时候,我没有不快乐。
一个人吃饭,你需要准备一些适宜尺寸的密封盒,饭做的多了,可以分装起来;有时间的时候,做一些水饺、包子、菜肉馄饨、肉酱、咸菜扔到冷冻层里;多吃蔬菜,勤于购买,囤满的冰箱虽然会有安全感,但清理时会让你泄气和胡思乱想;吃饭时的背景音乐,我最常用《花事了》和Sade;吃饭时的背景电视,永远是《老友记》。
夏天你可以做的一人食:
葱油虾子面+番茄生菜沙拉+蒜泥白肉
干煸菜花+回锅肉+白饭
腐乳包心菜+木须肉+白粥
记得认真吃早餐:
银耳汤+水果土司
鸡蛋饼+沙拉
杂炒河粉+炸脆皮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