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一块田,开心自己种
2011年,做好了一切准备,循环到新区的高一。我却在那年的7月11号接到电话,告诉我继续留在复读班。
我被通知7月14号开始上课。那一年对我来说,是个奇妙的一年。
就这样,我接到电话之后的三天,泡在办公室,重新梳理已经不想再想的当年的16套高考题。自己难啃的论述类文本。
三天,我写完了一个本子的指导性教案。7月13号晚上,我跑到大商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声鼎沸。我放声大哭。心里很害怕。
因为我接到的任务是和资深宏志班语文教师徐主任一起教文理三个宏志班。徐主任学识渊博,连续带了17届高三,而我,是刚教过一轮。这种对比也给我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跨越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我连小班都没有教过,怎么能直接带宏志班呢?三个宏志班,一天六个小时的课的工作量也是我从没有经历过的。
跟徐主任并不熟悉,传说他很严厉,不苟言笑,对工作精益求精,对专业要求严格。我更怕了。
所以,当年的那个晚上我唯有用大哭才能释放我所有的情绪。
其实,如果不是陡然的有这种跨越,我该是已经对我的工作得心应手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走上复读班的讲台,下面的同学窃窃私语,眼里流露出吃惊和怀疑。后来学生告诉我,开学一见到一个小女孩儿走上讲台,想着是一高真的没人了,找个这么小的小孩儿来教他们。但一节课下来,想法就变了,一高真厉害,这么小的小孩儿也教这么好(复习生是面向社会招的,我带的班多是外地毕业生)。现在想起这话,我还想笑,没想到我也为学校争光了,是以这种形式。
就这样,赶鸭子上架也好,硬着头皮也好,我有种上刑场的悲壮。我和徐主任间隔一天上课,一天一套高考题。为了赶快给自己增加营养,我不上课的时间都去跟着听徐主任的课。
徐主任的课方法性特别强,再难的问题,他一点拨,立即抓住问题的关键,找到问题的实质。我常常惊叹也常常汗颜。但却无能为力,我一口吃不成胖子。但我尽全力让自己的课保持到徐主任的课的状态和质量上。
很快,我发现我的耳鸣已经让我没法睡觉,没法听别人讲话,甚至我自己说话时,我都能听见震耳欲聋的声音。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回去吧,不用吃药,压力太大。
那一个月,我沙里淘金。我才发现以前我的努力顶多是拥有了一盘散沙,而现在我学会在沙里淘金了。徐主任会不时丢出一个研究方向,让我两天给他一个结论。于是,带着敬意,带着使命感,暑假的晚上,到处都听得见放松的欢声笑语,我,依然可以坐在办公室查阅高考题,一省省,一年年的查。然后把结论告诉徐主任的同时,我收获满满。到现在我都很想问,当年的徐主任是不是有意这样训练我。诗歌,实用类,论述类,……我脑子里不再是符号性的东西,它们变得如此立体。
一个月的补课很快就结束了。正式开学后,我带了一个除宏志班外学生程度最好的班,也带了一个最弱的班。
因为两个班的差距太大,我一年都处在冰炭置于肠的感觉中。因为有了那一个月的磨练,我才知道人的潜力你不挖掘,你永远不知道它会焕发如何的光彩。再下来教哪怕最优秀的大班,我也瞬间游刃有余。我知道,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在3班讲过一课时的内容,要在13班讲3课时学生才能吸收。我决定在13班仍然延续我2010年教17班的方法,学生少,分组,讨论,然后辩论,最后展示,感悟(后来才知道学校派人出去学习的新的教学模式就是我当时采用的模式)。
3班的学生底子厚,所以,考上211,985的同学大把大把,统计都统计不过来。但高考奖却很少,不及徐主任当年36000的零头。但我却很开心,因为能这样与学生产生共鸣的教学,才是我喜欢的。我知道我喜欢的不是工作,而是心灵的契合与交流。语文,能帮我做到这一点。而我,恰恰教的是自己最喜欢的内容。有人说,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把自己的爱好变成工作挣钱当饭吃。而我时刻都在想,我是何等的幸运,我能一辈子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尽管教语文没有外快,清贫至极,可我,还是喜欢。
从2009年到2011年,我没有了完整的暑假。每一年对于我,都有新的挑战。每一年走下来,都不轻松。但,一直很开心。因为,有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