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4 早上窗外响起《社会主义好》的音乐,清晨的冷湖小镇,没有了夜晚闪烁的霓虹灯,真实、破败,再配上这首我的父辈们耳熟能详的歌,瞬间有点时光穿越的意思。昨晚睡不着上网查了查,才知道曾经的冷湖有过的无比辉煌的历史。1958年9月冷湖打出第一个高产井,到1959年底,冷湖油田年产原油近30万吨,约占全国的12%,成为继玉门、新疆、四川之后的第四大油田。1992年随着油田资源逐渐枯竭,冷湖油田被废弃,这个原本热闹的石油小镇也越来越冷清。
酒店经理告诉我们,顺着马海农场方向120公里左右,会看到一个路牌,上面标着水上雅丹116公里,顺着路牌往右便是水上雅丹。按照他的指引我们出发了。
天气不好,灰蒙蒙的,满眼全是光秃秃的戈壁荒滩。走了大约100公里,过了马海村,但经理说的路牌始终没有出现。犹疑不决间,前面出现一个路牌,一边指向大柴旦,一边指向涩北,我们傻了,不知道该往左还是往右,只好停下车,我找出前一晚问川菜馆老板娘留的一个老司机的电话,老司机说我们走错路了,说现在要去水上雅丹就往涩北方向,这时叮当爸也将水上雅丹定为目的地,重新导了航,高德显示离目的地还有170多公里,还要走2个多小时,仔细看了看地图,叮当爸说经理指错了路,害我们多走了180公里,说水上雅丹就在315国道旁,应该出冷湖就上315,但我还是没明白哪里走错了。拐上涩北方向不远,路两边渐渐变成雅丹地貌,时不时能看到停车照相的人,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误打误撞地经过了攻略中提到的未开发的青海雅丹魔鬼城。一会儿起风了,刚开始只是薄薄的沙一层层被风吹着贴着地面飘荡,没过一会儿便黄沙漫天,有点沙尘暴要来的感觉,视线非常不好,前后的车都开了雾灯,第一次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行车,我提醒叮当爸注意安全,心里也是隐隐有些担心。
下午三点左右,水上雅丹的牌子出现在大路左边,出乎意料的是,如此恶劣的荒滩上,居然建了一个很大很漂亮的游客中心,一楼售票,二楼是自助餐。游客中心挤满了人,二楼的自助餐因为人多已停止售票。水上雅丹因为是盐湖上形成的雅丹地貌,只有在阳光下才最美,看着窗外漫天的黄沙,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刚好有几个游客正在倒鞋里的沙子,我猜肯定是刚游完回来的游客,就凑上去搭讪,一个大姐很热心地告诉我风沙太大了,他们下了区间车只是照了几张相就离开了,就这样鞋里还被灌满了沙,一个穿裙子的小伙伴腿都被沙打的疼。四个人商量后,决定不进去了,远远的照个相,就离开了。
下一站,便是此行心心念念的德令哈。离城几十公里,路两旁就是防风固沙林,过了德令哈西就算进城了,笔直宽阔的进城大道,满眼的绿色冲击着我们的视觉,强烈的视觉对比更增添了几分对这个城市的好感。
知道德令哈,是因为诗人海子那首令人伤感的《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1988年,24岁的年轻诗人海子,在乘火车去西藏孤身经过德令哈这个小城时,不知是怎样的哀怨冲击着诗人的胸膛,创作出这首诗,从此,德令哈闻名世界。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此诗完成后八个月,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诗人走了,留给世界一个孤独的德令哈。德令哈海子诗歌陈列馆不大,布置的整齐安静,巴音河就在馆旁边穿城而过。
七点钟的德令哈,天还很亮,街道上非常干净,除了来往的外地游客和车辆,本地人很少。到宾馆办好入住手续,因为昨晚的经历,推开房门进去的一霎那,感觉到了天堂。宾馆的楼下就是一家重庆火锅店,四个人都饿了,放下行李,赶紧去吃饭,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