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是我最好的闺蜜,以下这些是她的真实经历。经过她本人同意,我才发表了这篇文章。)
一
22岁的兔子,嫩得能掐出水来。见到她,你瞬间就会化身诗人。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成都的小帅哥们夸她:“这个妹妹硬是长得巴适哦!”
用我们老家的方言就说:“过炸妹子好塑哩啊!”
因为颜值高,兔子从来没缺过追求者。追她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从银行行长的公子,到黑社会老大,从大学教授到夜市的小摊主,那叫一个趋之若鹜。
有送钻戒的、有玫瑰花儿的(论斤送)、有直接手捧房产证来的……这些,兔子都看不上。
二
是的,你们猜对了。兔子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向晖。就是我们俗称的那种“别人家的男票”:身高一米八五,长相帅气,会画画,能唱歌,是当地很有名的导游。
导游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向晖经常一出去就是半个月,回来也呆不了几天又得马上带团。
不能经常陪兔子,向晖一直觉得内疚。
每次从外地带回团回来,向晖都会给她带些精致的小礼物:玉佩、手镯、项链,名牌包包等等。
不出团的时候,带她到处游玩,吃遍各种美食。
有时候兔子犯懒,不想出去吃。向晖二话不说,捋起袖子下厨房,叮叮当当做出一桌子好菜犒劳她。
出团期间,向晖每天晚上都给她电话,没有半小时根本放不下来。
两人的父母也都认识,大家很看好这段感情,就等几年后攀亲家了。
三
那一年,兔子的单位准备举办元旦文艺汇演。
婷婷玉立的兔子顺理成章地加入了舞蹈队,那支要表演的舞蹈是《Bad Boy》。编舞老师从外面请来的,他们是几个在娱乐城跑夜场的舞蹈艺员。彩排结束后,兔子也经常跟他们一起吃饭。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他们一个乐队的吉它手。
吉它手比兔子整整大十岁,其貌不扬,身形矮小。
每次聚会,男生们都纷纷借机向兔子献殷勤,热心地帮她布菜、倒茶、递纸巾。
只有吉它手从不拿正眼瞧她。
渐渐地,兔子心底滋生出一种莫名的好奇心。
她渴望去了解他,走近他,看看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四
了解他的第一步,首先从了解他的作品开始。
兔子成为了他的骨灰级粉丝。
每天晚上,兔子下班第一件事不是回家吃饭,而是去夜场看他。夜场是需要消费的,兔子微薄的薪水只够她点一杯最便宜的果汁,但这些都不能影响兔子快要起飞的心情。
她的吉它手在五光十色的舞台上,头戴棒球帽,手捧电吉它,弹指间墙橹灰飞烟灭,虽然人家穿的是板鞋,比脚踩七色祥云的至尊宝还要酷炫狂拽一千倍好么?
吉它手晚上九点上班,下班的点一般都在十二点以后了。
兔子就在那儿眼巴巴地等着他。
也许是兔子的执着感动了吉它手。
吉它手冲她笑笑,扔过来一大包零食:
“先吃点垫垫肚子,待会儿一起去宵夜。”
五
不知从何时起,兔子成为了娱乐城的VIP客人。
她拥有了一张属于自己固定的桌子,还有免费的饮料和水果。
吉它手弹到神采飞扬时,抬起头,总能被兔子热切的眼神捕捉到。
吉它手对她的态度是,不拒绝,不主动。
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美人儿的进攻,他也不例外。
没过多久,兔子就成了吉它手的正牌女友。
而这一切,兔子的男友向晖并不知情。
俩人出双入对,甜得化不开的恋情羡煞旁人。
乐队的同事都打趣吉它手:“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啊!便宜你了!”
另一方面,兔子的闺蜜团深感忧虑,放着那么优秀的男朋友不要,非要倒追这个老了十岁的吉它男?
兔子这是脑子让驴踢了?还是猪油蒙了心?
六
因为工作原因,吉它手不可避免地需要跟一些女艺人合作。
频繁的接触让兔子甚为不满。
兔子的脾气越来越差,动不动就查看他的手机记录,查一次吵一次。
每次,吉它手都会耐心地哄她:
“宝宝,你要乖,你要做个懂事的女人呀。”
“老公应酬都是为了你呀,不赚钱吃什么?”
后来兔子爆发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会偷偷跟踪吉它手。
她实在受不了这些男男女女的暧昧,央求他:
“老公,你辞职好不好!我们换个其它工作。”
“辞职你养我啊!?我要学历没学历,要长相没长相,不做这行,我能做什么?”
“我跟女人联系怎么了?记住,你还不是我老婆!没资格管我!!”
吉它手怒了,摔门而去。
七
向晖回来了。
他要给兔子一个惊喜,在圣诞节这天向她求婚。
平安夜在那家珠宝店,向晖看到一枚似乎要洇出血来的红宝石戒指,他一时灵光乍现,就做了这个愉快的决定。
把客人安顿好,跟同事交接妥当之后,向晖终于赶上了最晚一班的火车,星夜兼程地赶了回来。
这一天是圣诞节,天空灰蒙蒙的,似有若无地飘了一点雪粒子。
向晖一直在兔子家楼下等着,看看时间,差不多七点了。
往常这时候兔子已经下班了呀!
电话打了无数个,就是没人接。
向晖隐隐有点担心,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八
时针指向了十二点
一辆摩托车急驰过来,在楼下停住了。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宝宝,赶紧回去吧。太晚了,天又这么冷!”
“好的,那你路上小心!啵一下!”
“Mua!”
摩托车“轰隆隆”开走了。
一阵风吹过,几片雪花飘进了兔子的衣领,她紧了紧胸口的围巾,加快步伐准备上楼。
这时,楼道里面突然射出一束刺眼的光线,正好落在兔子脸上。
“谁?”兔子花容失色。
黑暗深处隐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向晖,此刻他已泪流满面。
九
向晖跟兔子分手了。
兔子哭了三天三夜。
哭红了眼,成了一只真正的兔子。
也许她在缅怀逝去的那段感情。
也许她在后悔自己的隐瞒工作做得不够到位?
我们无从得知。
十
跟吉它手分分合合,纠缠了三年后,兔子终于还是嫁给了他。
哭也好,笑也罢,毕竟这个男人陪伴了兔子整个青春最美好的年华。
婚礼上,兔子爸爸红着眼眶,挽着兔子走过红毯。
把兔子的手交过去的那一刹那,他哽咽着说:“你必须,好好对我女儿!”
吉它手点点头,顺势就把兔子搂了过来。
十一
吉它手去杭州工作一年多了。
兔子盯着长长的话费清单发呆。
整整半年的清单,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电话、信息。
一切堪称完美,无懈可击。
第六感告诉她,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果断地打开电脑,订了明天飞杭州的机票。
明天是他的生日,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十二
她悄悄地打开房门。
客厅的沙发上扔着一款红色的女式提包。
面料廉价,做工粗糙,一看就是淘宝上批量生产的大路货。
她气得发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口。
卧室门虚掩着,里面传出一阵阵男女调笑的声音。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脚踹开卧室大门。
“你们这对狗男女!我看你这次还不承认!!!”
屋内的女人仓皇逃窜。
吉它手生拉硬拽把兔子拖到了厨房,示意那女人赶紧走。
兔子被他双臂箍得死死的,逼急了,在他小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趁他吃痛的当口,她挣脱出来,随手就操起了一把水果刀冲向大门外。
第三者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吉它手捂着手臂,追到大门口,见她拿着刀,大吼:“你还想杀了我吗?”
她仰天长笑,一发狠,拿起刀刺向自己的左手。狠狠地,划了一刀又一刀。
仿佛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痛楚,只剩锥心刻骨的恨意。
血流了一地,她怒火攻心,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十三
兔子醒了,两眼空洞地盯着苍白的天花板。
左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得整整齐齐。
四周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吉它手激动地握着她的手:
“宝宝,我们有孩子 了!我会做一个好父亲的,相信我!”
“宝宝,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十四
女儿出生了,她带着女儿,住在父母家。
傍晚,兔子推着婴儿车,在河堤花园散步。
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是向晖。
多年不见,他已经从当初那个白衣飘飘的俊朗少年,长成了一个成熟男人。
身边多了一个她。
她并没有多漂亮,随意扎了个马尾,一袭藕色的连衣裙,高高隆起的腹部,看起来孕味十足。
准妈妈一脸幸福的表情,紧紧挽着向晖的手。
“哎呀!晖哥,他又踢我了。”
他蹲下来,轻轻抚摸老婆的孕肚。
“宝宝,别踢妈妈。宝宝,你要乖哦。”
刹那间,兔子的泪水汹涌而出,滴落在左手狰狞的伤疤上,灼痛了她的心。
远处依稀传来孩子们的歌声: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