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要一个人走过未知的路,才会明白那些早已知晓的大道理。在那个遥远的不再回来的夏日,我看见你的影子远去,只是那年我还不懂你的离开。此刻我在异乡的夜里暗自羡慕你的决绝。月光下的夜异常清明,风吹过窗台,那里曾经有过你的影子,然而岁月不居,一切已尽为经年往事,散落在日落后的群岚,记忆如蝶,任由你思绪千万遇见了谁。十年过去了,一次次的相遇逃离,我大概再也没有办法把自己活成你的样子了,但我会永远记得那年十七岁的你。
1
当11号球衣在休斯敦丰田中心升起,那个带给我们太多欢乐、感动和遗憾并且奉献了诸多表情包的东方大个子,一如往昔般口吐莲花:当我再次走进球馆,看到球衣挂起来了,我知道我的第一个新年愿望破灭了,我无法再与球队签一个十天的短合同。聚光灯下他依然幽默如故,只是不再是当年的“小巨人”,终究,球衣换作西服,护腕改成手表,如今的他不仅是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也是上海男篮的老板,中国篮球未来的重要领导者,姚基金的发起人,集众多身份于一身,可是再也看不到他球场上的样子。
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可能一直以来我对于城市的概念是模糊的,更不说大洋彼岸的航天城。有时候也许更多的是一种情怀一种精神。我看过他任何时候的样子,天之骄子般空降休城,新环境里的无所适从,后来姚鲨论剑华山,吃饭睡觉打魔兽,再后来一轮魔咒,08年折戟西部半决赛,那次受伤也为他后来的退役埋下隐患……仍清晰记得那个下午他当着媒体宣布:作为一名篮球运动员,我将结束自己的篮球生涯,正式退役。风起午后,阳光温柔。可就在那个瞬间,可能很多人都有过和我一样的感觉,我们的青春没有了。只是后来又守着电脑电视,陪伴着那抹红经历过三年乐透,休城易主绝处逢生翻盘快船,而今大胡子风生水起火箭也逐步升空在路上,原来始于一个人,而爱上却的是一种情怀。爱的热烈却无关风月,大概只有深爱的人才懂得。
仪式结束,大胡子像个孩子一样冲到姚明怀里,两代球队核心用这样的方式完成交接,我仿佛看见那年自己疯跑着去食堂的时候的样子,那些逝去的青春。11号球衣从此高悬在丰田中心的穹顶之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穿起,这个城市和这支球队以这样的方式表达对英雄的崇敬,而对于我们普通人而言,其实最好的悬挂就在自己心里。十年过去了,这一路上有你的欢笑与泪水,拼搏和遗憾,感谢你带给我的许多,也感谢自己爱你十年如一日不变。我可能会忘记你以后的样子,但我永远都会记得那年你初来的模样。
2
节日和疾病一样,在每一个异乡的夜里总让人感到孤独和绝望。
后来能给我安慰的也只剩下你的名字。
总会遇到一个人,对方正在输入成了我们最大的幸福。世间那么多条路,而你非选择了那条最不被看好的,从此后曲曲折折的人生,也只有自己知道。就像你也曾爱过那么多人,却选择了在最不可能的那个姑娘面前丢下所有防备缴械投降。假如有人问我的忧愁,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多少相思多少事,多少事里尽相思。已然错过了你的锦绣年华,最怕往后你的柴米油盐也成了看客。此去人生海海,归来时已早不在是少年,红尘陌上隔沙海,任思念成沙,曾有过的撒哈拉,后来都成了塔克拉玛干。
三生树下逢君,谁知逢君之后又三生。速度激情年代,相逢已是奢侈,更不敢奢望十年不见在眼前。少年如今又白衣,你曾是谁家白衣少年?
二月,时间最短,思念最长。春风住进心里,我想让它化成微笑,连同江南杏花微雨,一起送去你的身旁。故人早已葬在天涯,往后有你十里桃花。还君明珠绝君情,恨不相逢未嫁时。你说的十六十八,大家都未成年,相逢不晚却也匆匆。大概我所恨与人无异,愿将这两年折去,换得有你的那季白雪更多一些,可是,能吗?所有的故事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如果不去强求,哪会有那么多顺其自然。
或许人生最大的遗憾该是本想倒一杯热水给你却只能隔着电话隔着屏幕说一句多喝热水。有时候真的需要刻意找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只是怕被对方忘记。那夜我独自对着黑夜说晚安,只是期待下一个有你的明天。此刻我想起边城的结尾,内心深处那是我不敢触及的忧伤。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多少人也曾为此动容潸然泪下。也曾梦想的山川大海,森林草原,后来钟情的只是七尺微榻三餐一日。千万人之中遇见,竟真的,要花光了所有勇气。那夜你枕月光醉,方知酒浓。
后来,岁月在左,你在右。
此刻元宵节,已不记得第多少次奔波在异乡,大概故乡的烟花比上次更美丽,我已不记得上次的样子。远处,有一个声音来自灵魂深处,那是拥有三生的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