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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春风拂面,水里的倒影妩媚动人——流年的时光打留在身上的痕迹,我站在岸边迟迟未动
岁月的鸿沟,无法用情话填埋
一直认为你只是看清了我,其实看穿了周围的一切。如同几米的绘画册,静默的呈现:隐痛、困顿、孤独、寂寞、美好、背叛、猜疑、希望......在与不在,让遇见你的人各自品尝
再遇李茜1
年少时,真的好奇妙,好多人都是拼命的往这座城市涌来,因这里有全国屈指可数的高等学府,他们认为这里是他们人生成功的必经之路。这里没有鸟语,没有花香,没有四季分明的季节,只有那些建好和正在建造的——机械轰鸣声不停、仰脖望不到顶的高大冰冷的建筑,和那些终年不歇、奔向各自目的地的冷漠人流。而我鬼使神差地选择了一座陌生的北方大学。逃离父母的管束,无聊的同伴,和没有大雪的城市。
大一,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男生送了足足整个学年的鲜花给我。凡是节日和我的生日,他都会送——各式各样的鲜花,玫瑰居多。但他不曾露面,每次鲜花卡片上除了留下“李茜”二字,不会多出支言片语。我好奇,他是如何得知我的生日的。闲暇,我算了一下,在这样的北方城市一束普通的鲜花,也得一百元左右,整个学年下来,也要两千多块。心底便觉得对他,有点亏欠。可我无计可施。后来得知,他每次都是在人很少时,把鲜花放在看管女生宿舍的阿姨那里,并嘱咐她不要透露他任何消息;他每次都会带些阿姨爱吃的零食,算是封口费。足以看出,他脑子还蛮灵光的。
至从他时常送花后,我便在花市里挑了一件晶莹剔透的半浅蓝色花瓶。狭小的住宿间,一张老旧课桌静靠在窗边,上面摆放着——紫罗兰盛放在花瓶里,硕大的榕树叶枝头伸长在窗外,初夏温和的阳光斜照进来,打落在地板、桌角、花瓶和紫罗兰上,明暗的斑驳交错,既美好又寂寞。同伴时常用艳羡的目光和玩笑的言语戏弄我。我不用放在心上,她们都是些北方纯真的姑娘。私下独自打听过他,结果所得甚少。好像是南方人,普通话说的不利索,高高的,脸色暗暗的。在那个青春明媚的年纪,有人默默单纯的对你好,心里的幸福会感染周围生活的所有事物。我依旧如常的走在校园里,去教室上课,去食堂吃饭,回宿舍睡觉,过着简单喜欢的校园生活。我想,他在人群中或独自一人时,我能轻而易举地识出他,只是叫不出他的名字。但期许最初的相遇,不是如我臆想那样——来的直接又明了。
记得大一年底的第一场雪,对我来说,是生命里的初雪。
大城市里人,会遗忘生命里原始的事物。对它们一知半解,没有触摸过它们的温度,感受不到它们的脉动,没有和它们一起生活过。只是间接的在书本里、在屏幕里见过它们的样貌,或是传授者口述中有关它们的结构、特征和习性,但他们都未曾亲眼见过。城里的同伴总是说我矫情做作,我不过是想真实的感知那些鲜活的生命。如同我想得知冬季雪花飘落在脸上的温度,雪晶的形状,被寒风灌体而过的感受。
雪来的毫无征兆。讲台上,在老师转过身后,我悄悄地溜出了教室。雪簌簌地下着。我总想知道,天空中下落着雪花的源头在哪里。聚目仰望,倒扣的天空上除了白茫还是白茫。追寻不到它们最初出现的地方。像是来自另外一个国度,被那个国度遗弃的雪花。我站立在教学楼旁的空地上,一簌簌的雪花飘落在我的鞋子、双肩、脸和头发上。它们下落的轨迹像一条拉直竖起的长绳,中央处有一段弧度;快到地表时,轻易地被地面的物体移动所带动的气流打乱,散落各处。我伸出手掌,接住一朵雪花,像一簇棉絮,可以透过它看见掌心的纹路。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从教学楼里走出,再各自散开。同伴围合过来。我指着地面,对她们大喊,雪花!雪花!你是小孩子嘛!她们惊奇地盯着我。我转过身,蹲下。雪没过手背。满天雪花从耳边瞬间飞落,能听见静谧的声响——我的话,她们听见了。她们把我围抱在中间。对她们来说,这再平常不过了,无数次见过大雪花开花落,沉积,消散;伴雪长大。李茜,明早儿我们一起和你堆雪人。真的?嗯……齐刷刷地点头。回寝室吧,不然你会感冒的!她们拉着我走起来,身后留下凌乱的脚印。
我想,我的直觉,他一定有如我一样的感同身受。
清晨屋外,银装素裹,北国风光。
我和同伴是校园内起的最早的学生。白雪覆盖了大地、建筑物、榕树……时间太早,没有人在它们身上留下足迹。
昨夜我太过亢奋,深夜才入睡。一直伏在窗边的课桌上,透过玻璃看着外边的鹅毛大雪纷飞。白天灰白的天空不仔细看,很难看出下雪的轨迹。夜间,校园内每处昏黄的路灯下清晰可见数十束雪落的线路。我从未眼见过下雪的场景,从未耳听过划过天际的雪声。寂静,万家灯火熄灭,所有事物进入沉睡。深夜,千束万束的雪花摩擦黑暗的夜空,发出格外惊人的声响。我想走出去,但又怕惊扰到它们。外面的世界,它们是今夜的主角。
同伴们还没有下楼。我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心里不舍得在洁白的雪地落下串串脚印。沿着靠楼边的小道走着。窗沿积了一层雪,手指轻轻地戳一下,蓬松的雪层露出一截手指孔。玻璃上沾敷一层薄薄的雪粒,我好奇地把脑袋伸近,真如书上说的那样,星状、六角形、五角形……雪花。每一枝冰晶,如一片无色的花瓣,每六片花瓣,就是一朵雪花。有破损一半或缺角的雪花折叠在一起。每一朵不重样的雪花,都是一副惊艳的图画。她们是掉落在人间的精灵,净化世人心里的污浊。
同伴与我商量堆成什么样的雪人。我说就像雪人的雪人。她们把雪人堆成和我一样高,却不是我的体型。我用树枝和树叶给它加上眼睛、眉毛、鼻子、耳朵,再添上嘴巴。它,远远的看起来,像活的。我靠近,轻轻地抱着它。她们望着我,笑得花枝招展。
那年,喜欢的男孩伫立在大雪纷飞的榕树下,从此我爱上了那场白雪花。
他从榕树下朝我这边走来,手里捧着白百合。大雪落在他的短发上。他在我面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住了。他说,李茜,生日快乐!雾气在他的脸前飘浮。他自然地拉起我的手,接住百合花。我安静地看着他把花放进我的手里。一年多从未出现过的人,慢慢的,我觉得他应该是个怯弱的或者害羞的男生吧。旁边的同伴,惊在原地一动不动,哄笑地看着我和他。站在大雪下,我有太多问题想问他。最后,我只问了他的名字。他说,他叫魏福恋。
我看着他花中留下的卡片,除了“李茜”我的名字外,多了一行字。
“雪花,又名未央花,没有结束没有尽头的矢志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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