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的闪光灯照在舞台中央的彩色人影上,只见那人着一身彩色衣衫,浓艳的色彩涂抹在他的脸上,鼻头上的红色小球醒目而滑稽,俨然就是一个小丑。 只见他轻快地踏上一个小巧的独轮车,神情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与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演,他不止一次练习这个项目,就是为了今日的表演。只见他的脚娴熟地蹬着独轮车,车轮旋出好看的圆。一切显得那么顺利,可在他正暗暗窃喜时,脚忽的一踏空,竟生生的跌了下来。剧烈的疼痛侵袭了他的身体,他一时疼痛难耐,墨色的眸,泛出了点点水光。 场下的观众,却因为这一事故,纷纷笑了起来,他们只以为是一个早已编排好的戏码,没有人会想到,这只是个无意的事故,他们的笑含着欢愉。 “小丑哭了。”女孩糯糯的童音忽的响起,在瞬息间,被淹没在了周遭的哄笑声中中,仿佛从未留存。 舞台中央的那个彩色身影,依旧在那里,一束闪亮的光将他的动作神态展现得一清二楚。他的唇依旧勾起一个夸张的弧度,面上浓烈的色彩挤在一起,那唯一清晰可见的眼廓周围却似乎有一层晶莹,蒙在他的眼睛处,是一层水雾,淡到近乎看不见的泪。 女孩握住身旁母亲的手,脸上有着疑惑,清澈的眸底有一线伤心,她皱了皱眉,嘴鼓鼓的再次重复:“小丑哭了”。 舞台上的彩色身影站了起来,手中握着一个彩色的球,他再度骑上那之前将他重重摔下的独轮车,他的脚控制着那独轮车,双腿,因之前的事故而有些拘束,腰间的疼痛再度加剧,他的眼睛紧闭了一瞬,而后张开,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因疼痛而微微颤抖,谁也没有发现,也许连他自己也并未察觉。 女孩握住母亲的手忽的收紧,年轻女人转过头,微笑着问,“怎么了?宝贝,不好笑吗?”周围的笑声,一声又一声的响起,女孩儿有些奇怪,微退了半步,唇角下垂下来,眉头皱的愈发的紧,眸间漾着淡淡的疑惑与同情。 舞台中央的身影依旧骑着那独轮车,脚小心翼翼的踩着独轮车。忽的一股剧烈的疼痛向他袭来,他再也无法控制那踩在脚下的车,被再次重重地摔了下来。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了,他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会场有片刻的寂静。寂静过后,人群中却发出剧烈的哄笑声。 他的睫毛轻轻颤动着,面部的僵硬的笑,舒展成真实的疼痛,匍匐在地上,双手在地上一撑,试图站立起来,却迎来的是更大的疼痛。他的眼蒙上水雾,凝聚为珠,润湿了他的眼廓,那晶莹却在舞台明亮灯光映照下,显得模糊不清。他微微抬头,泪终于没有落下。 女孩还看着,有些急急的道:“小丑哭了!”声音在会场响起,却被人群的哄笑声再次盖过。“怎么可能”“这只是他们惯用的戏码”“他们逗人们笑的招数,从来就是层出不穷,怎么可能会哭呢”…… 女孩再度将目光投至舞台中央,那人也露出一如最初的笑,坐在地上,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小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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