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持

 虞珊的人生充满着传奇,有好的幸运,也有坏的晦气,不久前她就遇到一桩可怕的坏事,她被人劫持了,可这件事也让她放下了许多的东西。

 虞珊恋爱了,只是有些太晚,虞珊已经三十四岁了,太晚的爱情就会有些寡淡和迟疑。不像年轻的时候,不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也互相牵挂着,在一起就暖得像人间四月天。而现在她都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在和一个人在恋爱,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可感觉更多的是在算计,计算彼此的得失,这种算计又常常让她想起以前的恋爱,那才是恋爱的感觉,心里就很是失落,想必那个人也是这样。

  3月11日,是个极普通的日子,虞珊走在下班的路上,因为想减肥,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步行回家。又到春天了,很快又要穿薄衣服了,一穿薄衣服,会把某些部位暴露出它的不完美来。虞珊知道自己的哪里需要重点而紧急的处理,那就是她的小腹和腰。这是女人最担心的部位,对一个还没结婚的大龄女性来说是个大事。虞珊有个从小就认识的男性亲戚,差不多大的年纪,有天在她家里做客,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珊珊,能让我量一下你的腰吗?”因为熟悉虞珊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用大手轻轻地试了一下,语重心长地对虞珊说:“珊珊,你要么减肥找男朋友,要么领个孩子带他过下半辈子吧。男人都一样的!”这大大刺激了虞珊,她当然要减肥,因为这时她已经认识了一个人,开始了所谓的恋爱。即使没有认识这个人,她也要减肥的,还没结婚当然要有个说得过去的腰才行。

 虞珊知道怎么解决,于是她有了自己的计划:没有特殊的情况,她每晚下班后都会去单位不远出的瑜伽馆,从单位到瑜伽馆没有一千米,从瑜伽馆到家也不过一千米罢了。步行加上每天一小时的瑜伽练习,一两个月,有个纤纤细腰是可以的。那时也就五一前后,穿什么衣服都不用担心了。

 虞珊也是说到做到的人,从3月1日起,现在已经是第11天了,一切顺利。其实,一件事只要坚持做了,很快就会养成习惯。最难熬的是前三天,第一天是最有劲头的,虞珊不再骑着车子,用了十五分钟从家里走到了单位,没什么感觉,倒是庆幸没有平日车子的速度,可以看路边的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都是匆匆忙忙的,几乎没有和她一样的步行,更多的是送孩子上学,有老人骑着三轮车悠悠地带着孙子孙女的,有年轻父母带着儿女的,笑着的,训斥的,千姿百态。中午吃饭当然也要步行了,还好阳光不太强烈,来回也就半个小时,晒不黑的。下班后,虞珊简单在单位门口简单吃了点粥,就走到了瑜伽馆。每年虞珊都会在这个时间来练习,与老板和教练都很熟络了。一个小时的练习没让她有什么不适,可第二天早上起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第二天醒来,虞珊感觉全身都酸痛到了极至,每根筋骨,每块肌肉都不愿再工作。勉强起床,吃罢早饭,虞珊几乎不知道怎么抬腿迈步,腿发软,担心立马要支撑不住身体,瘫软到地上。这样足足多走有十分钟才走到学校。

 这一天真的很难熬,虞珊的每块肌肉和筋骨都在向她撒娇,不愿干活了,痛倒是其次了,主要是酸,每一处都被这种感觉腐蚀了。这是朝九晚五的事业单位,还好没有太重的体力活,只是在办公室里抄抄写写。但虞珊是个读过不少的书,很多考学的人,深得学习之道,贵在坚持,绝大多数的考学着之所以能成功,往往不是谁比谁聪明,而是谁更有毅力,谁更能坚持下去,无论是学习还是做事。

 虞珊当然不会第一天就放弃,以后也不会放弃,她就是这样的人。这样按照既定的计划坚持了三天就形成习惯了,而且三天过后,身体也明显不再酸痛了,所以说贵在坚持。

 这是第十一天,虞珊感觉最平凡不过的第十一天,她哪里知道危险正在向她逼近。和前面十天一样,虞珊练完瑜伽已是七点多了,悠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初春的夜晚真的很美,微风和煦,即使有风,也不会有寒意。虞珊是步行,可以悠闲地看看路两边的风景,享受着晚风拂面。

 这是市区的一条主干道花厅路,是最能代表沭城这个县城历史的,这条主干道虽说白天人来人往,可都是车流,七点一过,人就少多了,这条道路因为是要道,管制比较严格,除了正规的大酒店,小商小贩是不敢在这摆摊经营的,再加上这两年经济不景气,偏爱大排档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接了地气,倒是个呼朋唤友的好地方。他们都去了东边的临街小巷。那里灯火通明,每天热闹到凌晨一两点可能都还不尽兴。

 自然这条道路在这个点就冷清了许多,但还是有匆匆骑车而过的下班回家的行人。正是玉兰花开的季节。路边栽着高大的广玉兰,虞珊觉得这一路的花非常漂亮,像开在树上的荷花,有一种别样的圣洁的感觉。于是她就选择步行,走这条路回家,可以边走边嗅淡淡的清香。虞珊很容易发现生活中的美,所以多数情况下她都是开心的,就拿花草来说,一年四季她都是赏心悦目的,特别是桂花飘香时节,是虞珊最喜欢的,甚至桂花怒放时她都要绕道从这里回家,那种香甜的味道该用品尝才对。

 虞珊不是个独身主义者,否则就不会继续着这不咸不淡的恋爱,她想成家的,哪怕没有彼此全身心的投入,只是彼此都觉得合算。就是和多数人一样走过婚姻这一遭,虞珊也是不会放弃个人美好的愿望,她要有个幽静的小院,满院的花,一只猫和一条狗,多个人陪着也是件好事。对于植物花卉,虞珊不懂,只会欣赏它给予人类的美,没有兴趣了解它的宗族,她想也许它们是纲目科属中的姐妹吧。它们都是高大的树,栽有很多年了,树冠伸出了一把把大伞,要想看它们必须仰视才见。因为刚是三月,花未完全绽开,满树都是密密麻麻的花苞,在路灯的照耀下灿若繁星。都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比起放荡不羁的完全绽放,就羞涩了许多,也更有青春的朝气。虞珊不禁感慨起来,花如人,人如花,年轻总是美好的,就像这待放的满树苞蕾,总是要绽成繁花似锦,就是它最美的时候了,然后就是落英缤纷。可好在人家是树,树有树的好处,每年都有一树的繁花灿烂,纵然花开花落,可每年如此,毕竟还有着一种希望。而人呢,一季就是一辈子,没有来春再次花枝招展的机会。

  虽是赏花,可路还是要走的,虞珊由南向北走着,向前方望了一眼,前面是莱迪广场商业街的西门,不远的前方,有几辆轿车稀稀散散地停在路边人行道的边侧,虞珊没有多想,这几年满大街都是私家小轿车,没啥稀罕的。虞珊看见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全身锃亮,一看就是新车,因为还没有挂牌照。车门打开着,车门边站着一个魁梧的年轻人,个头不太高,白衬衣,黑裤子,虞珊想:可真是年轻人,才阳历三月份就穿得这么凉爽了。而自己呢,还穿着薄袄呢。这么想着也就越走越近了,虞珊没有留意他们,路过开着门的轿车时,能看见除了车门边站着的那个年轻人外,车里还坐着一个人,没有开车灯,里面很暗,看不清坐着的人的年龄。虞珊不是个好奇心特别强的人,没有侧脸细看。当虞珊走到车子的位置,马上就要和车子擦肩而过时,站着的年轻人慢悠悠地向她移动过来,很随意的样子,虞珊不知道,也没有戒备心,她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狼爪下的一只羔羊。

 虞珊仍然没有注意这个人,继续走着,突然,靠近的这个人绕到她的背后,猛地一下子抱住她,使劲往车里推,而同时车里那个人也伸出手来狠命地接应,拉住她的双肩。虞珊一瞬间愣住了,一秒间意识到了危险,拼命地挣脱,使出全身的力气,并本能地大声疾呼:“救命啊!救命啊!”虞珊就像一只恐惧的小兽,拼尽全力地反抗着,她的力量几乎就要和两个男人抗衡了,她觉得只要自己再使出更大一些的蛮劲,就可以挣脱了。可毕竟她只是个弱女子,只僵持了五六秒钟,她的力量就不行了,因为挣扎,头部被重重地锤击了好几下,力气明显不行了,最终她还是被拖进了车里。

 一旦进了车里,虞珊就绝望了,她充分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肯定是抢劫,挣扎是无用的也是徒劳的。全身因为恐惧无法制止地开始颤抖起来,随之声音也颤抖了,开始了无用的乞求:“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把包给你。”可是没有人回应。车子发动了,悠悠地缓缓地向前移动,虞珊被两个人摁在座位上,头部和脖子被坐在车里没下来的那个狠狠地卡住,丝毫动弹不得,腿部被刚才在车外的那个用手臂和膝盖死死地抵住,也是丝毫动弹不得,而且她的脸上还被一本大封面的杂志遮挡了起来。

 虞珊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地方居然也会被人劫持,这可是在市区啊。就在几天前,虞珊还在办公室里听到就在最近一星期里刚发生的两个案件,一个案子是一个三十多岁,开着宝马车的富婆在高速上被人家劫持,钱被抢了,人被先奸后杀。另一个案子是一个宾馆里的职业小姐被人抢劫并杀死。虞珊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她害怕死,可她更害怕被卖给愚昧的偏僻的地方给老光棍做媳妇,还不如死呢。虞珊想到这简直要窒息了。虞珊想到自己从前的种种傲娇,难道这是老天为我不知珍惜的报复?

 尽管看不见,虞珊还是推测出有三个人,因为车子在游动着,有一个人在开车,两个人在按着她。很显然虞珊的叫喊声令他们惶恐,开车的那个用低沉的声音阴森森地说:“别说话,我们不怎么你,但是如果再喊叫就做了你。”很显然这个人是后面两个人的头目。从口音可以听得出不是本地人,但也听来出不会距离太远,在沭城的北面或西北一带。虞珊看目前的情形,想一下子解脱是不可能的了,心就沉了下来,也不再恐惧了,声音也就稍稍平复了,不再是战栗的哀求。前面的那个人看虞珊不再挣扎,语气就轻松了很多,说话甚至听得出是在轻松地笑着说的:“知道为什么找你吗?我们盯你好长时间了,你得罪人了。有人给我们5万块要你的命,我们是谁给钱多就帮谁做,你要是能出6万,我就帮你做了他(她)。”说完就是满车的寂静。倒是虞珊的脑子里开始飞速地运转着,“我会得罪谁呢?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会这么做呢?”

 首先她想到了单位的同事,虽是事业单位,不过是一所中学,自己就是教师一枚,不同于政府要职部门,同事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居心叵测和尔虞我诈,但凡冲突也都是利益分配不均造成,可学校也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彼此都很友好,除了每年争一争先进和优秀的名额外似乎也没什么可计较的。而且虞珊自信自己在工作上绝对没有得罪哪个同事,毕业多少年来,都是与人为善,她与世无争,问心无愧,谁也不会傻到用这种危险而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自己。都是受过多年教育的人,没有谁会因为工作的事与自己拼命。

 排除了同事的可能,虞珊开始想难道是个人恩怨?说到个人恩怨,谁都会有得罪别人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点程度不同的恩怨,除了杀父之仇,夺夫之恨,可能达到用这种方式来报复的虞珊还真的一时想不起来。邻里的个人恩怨虞珊是有的,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家里曾经和隔壁的紧密邻居因为一句话就闹翻了,现在想来大家都有不对的地方,甚至邻居至今也耿耿于怀,貌合神离,可这样做,还是不可能的。如果遇到倒霉事,他们俩偷着乐,眼里冒着兴奋的光看笑话,使个小坏还是可能的,可这事太大了,他们这么做的可能性不大。夺夫之恨,更无稽之谈了,虞珊连未婚的都不想凑合,还什么已婚的呢。

  这样思来想去,虞珊果断地认为,有人花钱买凶的可能性没有,她想急切地辩解,就迫不及待地说:“你们弄错了,我没有得罪过谁。”前面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那你就好好想想吧,我们可是你仇人花大价钱请来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虞珊听了,心里反而坚定了下来,更加肯定这是他们用的招数,蒙人呢。作为教师,心理学多少还是学那么一丁点。这伙人不光残忍,还很狡猾,抓住了人性的弱点,虞珊在心里分析着。

 人作为群体中的一员,是社会的人,那么就会或多或少的得罪过人,他们这样说,被劫持的人就会往他认为可能的有过节的人身上想,很难脱离他们误导的思维模式。虞珊心里一凜,差点就上了他们的当,可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识破和不识破没什么区别,处境是一样的危险。

 这时车子已经滑行到花厅路通往百货大楼的拐弯处,虽然虞珊被用一本杂志盖住脸部,可余光还是隐约看得见夜色中灯火通明的苏果超市,人声嘈杂,灯光闪烁,很显然购物的人还很多。可眼前虞珊觉得喊叫是很无望的,车子是关死的,玻璃也很难透出声音的,而且自己还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死死地摁在车的后座上,恐怕声音还没让外面的人听见,就已经被他们掐死了。虞珊决定还是不喊,看老天爷能否给她呼救的时机。

 虞珊感觉得到,实际上他们也很紧张,一旦她喊起来,他们肯定要制止,她的生命就可能要终结在这个晚上了。而他们就不但是抢劫犯,还是杀人犯,估计他们也不愿意这样。

 记得她刚被拖上车时,开车的那个人说不会怎么着她,虽然强盗的话不可信,可话语还是能透露出人的心意的,她觉得一般来说,出于人的本性,即使是杀过人的人,也没有谁在没有原因的情况下,就那么热衷于杀人,都是觉得自己处境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才会丧心病狂地杀人,当然过于变态的就例外了。虞珊不得不祈祷,希望她能有这么一点点的幸运。虞珊决定让大家都处在互不威胁的状态下,自己才能得到人身的暂时安全。

 虞珊感到了人生的一种悲哀,就几米之内,自己被人蜷缩在这车里,而车外,听得见来来往往汽车的鸣笛声,自行车、电动车的铃声,甚至人和人说话的嘈杂声。可就是无法让从车边擦身而过的人们知道自己的危险,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外面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个人会关注这辆崭新的簇新的黑色轿车,更不会有谁想得到车里可怜的虞珊在里面动弹不得。罪恶总是掩盖在华丽的外壳之中,虞珊的心一点点地浸泡在无助的悲哀之中。

 随着车子的缓慢移动,虞珊的机会也就随之溜走了,嘈杂声也渐渐地远去。在刚才的推搡中,虞珊的包早已被他们夺了下来,这时虞珊才意识到自己的眼镜已不知去向。

 虞珊不想坐以待毙,他们很显然就是为了钱,她想通过交流让他们放她下去,她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个穷人,没有钱让他们去绞尽脑汁威逼利诱。虞珊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开始和他们说话:“我只是一名老师,真的没有和谁结过仇有过怨,你们找错人了。,我把包给你们,让我下车吧。”

 可说完以后就后悔了,能干这种事的人,都是没学好的人,用脚趾头都想得出他们在学校时会是什么表现,老师会怎么对待他们,这不是找死嘛!虞珊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太蠢,老是爱以老师为荣,这回算是显摆到头了。记得以前曾听过一个关于老师的幽默,说有个警察把她小学的班主任拦了下来,终于抓到了他当年的班主任,老师因为急着上班闯红灯。他让当年的班主任抄写交通规则一百遍,已报当年罚写之仇。虽说是笑话,可也反映了老师处理不当给学生留下的阴影和不满。而现在性质不知恶劣多少倍,她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坐在虞珊两边的人都没有出声,又是前面开车的说话了:“你真的是老师?如果是的,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这个人非常尊重老师,除了父母,我最尊重的就是老师了。一定会放你下去,可现在不行,我们也要考虑我们自己的安全。”语气肯定,虞珊知道肯定是他们的头目了。

 这时,显然他们三个人也放松了下来,不再按着她,让她坐了起来,可情况依然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一人坐在虞珊的一边,把虞珊死死地卡在了中间。而且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右边的人说话了:“我要给你头上蒙件衣服。”说完就把一件衣服罩在了虞珊的头部,衣服很厚,但没有什么异味,看来是一群很爱干净的强盗。四周在虞珊的眼睛里暗了下来。听得出是个年轻的声音,估计最多也就二十岁左右。

 虞珊被他们长时间摁着,手脚终于可以舒展开来,腿被蜷得太难受了,就想把腿脚晃动一下,移动了一下她的右脚,因为看不见,就碰到了右边的这个大孩子的脚。虞珊不由习惯性地说声:“对不起,碰到你的脚了。”这个大男孩愣了一下,连忙说:“没关系。”顿了两三秒钟,关切地问虞珊:“衣服盖着你闷吗?”虞珊不想为难他,他也不敢擅自把衣服拿下来,就说:“谢谢,还好。”气氛顿时又缓和了许多。

 可强盗毕竟是强盗,他们开始翻虞珊的包。虞珊的包是刚买不久的新包,虎皮色的花纹,包的边带处是红色的,很漂亮。花了虞珊二百多块钱,还是找熟人的呢,虞珊的收入也只能消费得起这样的包了,几千上万的包对她来说就太奢侈了,想都不敢想,不光对她,对大多数的女老师来说都是奢侈的。包在左边的这个人的手里,听见他对头说:“给你钱包”于是钱包就到了开车人的手里了。虞珊包里没有多少现金,可有信用卡。现在虞珊需要考虑的是,密码是告诉还是不告诉他们呢。

 很显然钱包已经被打开了,听见前面开心的声音传过来:“卡还不少啊!”虞珊的卡是不少,但并不代表她是个富有的人,女孩子只要没结婚是很难赞得住钱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收入不高,为了培养虞珊上学花费也不菲。当然爸妈是不需要她花钱,有自己的工资。从毕业这近十年,除了逢年过节,象征性地买些礼物给他们,几乎就没在他们身上花过什么大钱。而且每年还要为这个操心的女儿存上一笔钱,并用这笔不断增长的资金诱惑她:快找对象结婚啊,结了婚这都是你的嫁妆。虞珊不为钱动,但并不是无动于衷,这是爸妈最大的心愿。虞珊想到最近出台的二孩政策,此时的处境,不免悲从心来,只可惜这个好消息对虞珊来说太晚了,如果这劫逃不过,爸妈该怎么办呢?生二胎还来得及吗?可能很难了。虞珊是他们唯一的依靠,虞珊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怎样,尽可能活着回到爸妈的身边,不惜一切代价。虞珊不敢想象没有了她,爸妈会不会疯掉,特别是爸爸,对她的溺爱,显然可以纵容到养她到八十岁。可她现在后悔了,后悔自己的任性,难道这是上天对她任性的惩罚吗?第一次,虞珊发现自己是个只顾自己,没有责任感的人。

 车子继续缓缓地行驶着,前面那个人开始问:‘‘你叫什么名字?‘’虞珊。‘’多大了?‘’三十四。‘’“你有这么大吗?”问话有些不相信和失望,甚至是愤怒。身份证就在钱包里,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女人也是不会忘记对自己年龄的敏感,如果放在平时的陌生人面前,虞珊是不愿意告诉别人自己真实的年龄的,因为没有结婚生育,也就看不出年龄太大。她都会把年龄说小三四岁,甚至时间长了,她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年龄了,也觉得自己是86年,而不是82年。可现在不能,因为身份证就在钱包里,他找得到,要让他信任自己,可让一伙强盗相信自己可能吗?虞珊不知道,但还是要努力试试,她要回到妈妈的身边,不能把她孤独地留在这个世界上,她相信人都是有感情的,哪怕是穷凶极恶的强盗,也有自己最柔软的内心世界。

 车子继续行驶着,前面又说话了:“前面马上到收费站了,你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我答应你在合适的时候会把你放下来,你能答应我吗?”虞珊说:“好。”其实虞珊的内心是不愿意答应的,收费站对她来说是个机会,甚至唯一的机会。但虞珊感到了一点小小的安慰,他们有点相信她了。

 很快,虞珊感觉到灯光越来越亮,听见了隐约的嘈杂声,人的声音很少,多是车的噪音和喇叭声。由于蒙着衣裳,再加上紧张,虞珊已经分不清方向了,她不知道是哪里的收费站,是东还是西?是南还是北呢?马上就要出城了,一旦出了城,就更危险,希望就更渺茫了。虞珊祈祷这个车子会被交警检查,她能有呼救的机会。

 说着也就到了收费站,虞珊只能感受到外面的光更亮了些,可什么也看不见,前面的车窗放下了,外面的声音很清晰,是个年轻的女人的声音,很好听的普通话:“先生,要发票吗?”“不要,谢谢。”前面的那位很客气地柔声回到。车子就一滑而过了,虞珊的希望破灭了!没有谁来查车,没有谁来敲敲窗户。那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却一直留在她的脑子里,这是夜晚,没有人会想到有这么一个可怜的人被劫持在这车里,人和人是如此的不同,这时有人庆幸又多收了一份不要发票的现金。

 虞珊知道自己不是幸运儿,一直都不是。她的奢望落空了。这奢望来自于她以前看过的一个电视新闻。有两个年轻的女孩被几个坏人劫持了,路过收费时,例行检查。她们很幸运,遇到了一位非常负责任又非常有经验的警察。警察检查得极细,连车门都打开查看里面。出于职业的敏锐,这名警察立刻从女孩的表情中感觉到不对劲,就借口证件有问题,要求他们全部下车到服务区里去。这样,在警察的帮助下,两个女孩获救了。可是眼前虞珊没有这么幸运。虞珊的心又一次滑到了深渊。

 车子很顺利地就通过了收费站,虞珊的希望却又一次地滑落了。还能怎样呢?虞泄气了,听天由命吧,老天让我活着就活着,该我死就死吧。这样想着,虞珊倒是让自己爽当放松了下来,人一旦不紧张,也就能恢复正常的思维了。虞珊明白了,现在唯一能救自己的也只能靠自己了,她得想办法自救。一是要尽可能保证自己不受皮肉之苦,要保证自己生命的安全,然后就是想办法逃脱。虞珊真希望这只是睡眠状态中的一个恶梦,真的像是恶梦,可确确实实正在发生着。

他们拿出一张虞珊工行的信用卡,头问:“里面还有多少钱?”虞珊意识到唯一能做的就是实话实说:“1800元。“密呢?”“226688。”此时的虞珊发现钱在人的身家性命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别说是1800元,就是18万,180万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们,让他们去取,只要能放她走。车子慢慢地驶到了一个光亮处,有人声有车声,似乎是一个城区的地方,显然不是沭城了。前面的头对虞珊左边的那个说:“把口罩戴上,去取。密码记住了吗?小心点。”左边答应着下了车,没过几分钟,就回来了,显然钱取了出来,他交给头说:“1800元。”看来头很满意,说:“不错,还算老实,识时务,比起那些要钱不要命的聪明多了。”

 这时候,虞珊感到胃里很不舒服,下午吃的东西在胃里开始往外顶,“我要吐了,车里有塑料袋吗?”前面的声音说:“别装了,这种小把戏我见多了,老实点。”右边的男孩悉悉索索地扒找了一阵,总算找到了一个塑料袋,虞珊再也忍不住了,抓起来就嗷嗷地大吐起来,也许是紧张,也许是车里太闷,总算把胃里的东西吐完了,“擦擦嘴吧。”没想到右边的男孩在她的手里塞了一张抽纸。“谢谢。”虞珊知道今天晚上不管愿意或不愿意,一定要多说好话,这一定不是坏事。吐完的虞珊因为胃里空空的,感觉很虚弱,很想趴一会儿,可怎么趴着呢,她就大着胆子问左边的可不可以让她在他腿上趴一会儿,胃里太难受了,他答应了。

 这时,前面的又说话了:“说说你的家里情况吧,你对象是干什么的?你家的电话号码是多少?”虞珊意识到这群家伙够贪得无厌的也够大胆的,抢劫也就罢了,还要勒索敲诈。可惜他们今天真的是找错人了。虞珊说:“我没有结婚,哪来对象呢?”“你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问题,我不想打女人,但不听话的女人也不是没揍过。你还是不要自做聪明。”虞珊说:“我没骗你们,我就自己,一直和我爸妈生活在一起,我们都是一般的老百姓。”“那你爸是干什么的?你是个官二代还是个富二代?”虞珊听了这话,就不服气了,也忘记了害怕,就反驳到:“还富二代官二代?有我这样的富二代官二代吗?”他们没有反驳,也许是认可了,也许是失望了。

 沉默了一会,还是前面的那个头问:“你真的是个老师?”虞珊说:“这还能有假?身份证不是在你那吗?不信自己查去。‘’这个人说:“真的,我从小到大都非常尊敬老师。”这句话让虞珊感动了很久,尽管后来事情过去了,虞珊从此不再抱怨自己的职业。这时,右边的大男孩说话了:“我最讨厌上学了,成天被老师训 。我最讨厌老师和当官的。”果然不出虞珊所料,虞珊用她十年的教学经验脑补着这个孩子在校的种种表现,错不了。同时也为班级里那几个让她心烦的学生担心,再过几年,他们会不会也会像他们这样荒唐而残忍呢?虞珊不敢想象。

 虞珊开始犯职业病了,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虞珊说:“不管老师怎样对待你,也许方式方法不对,但他们心里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希望每个学生都能学做好人,过幸福的生活。”右边的男孩没有反驳,虞珊感到遗憾,他不过是一只迷途的羔羊,可惜被带坏了,这样的孩子很多,情况各种各样,可最根本的就是父母的不负责任和放弃。虞珊说:“老师和当官的是有本质区别的,打个比喻来说,老师是披着狼皮的羊,而有些官员是披着羊皮的狼。”

 “你漂亮吗?”对于女性来说,这是个尴尬的问题。除了超级自信的美女,没有谁会说自己漂亮,可在内心里,都一样希望在别人的眼里是漂亮的。在正常情况,没有男士会不礼貌地提出这个问题,女人也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可现在不是傲娇的时候,虞珊不得不回答。“唉,难看死了。”虞珊不想被 他们笑话,尽管她觉得自己并不难看,男人的审美都是很高的,何况这时候女人的年轻和美丽会成为一种灾难。这时,透过遮盖的衣服,她感到车内有了一束光柱,也许是在用手电看她身份证上的照片吧。只一闪就熄灭了,又是一阵沉默。他们默认了,没有反驳,这让虞珊既庆幸又失落,看来女人即使在死亡面前也忘不了作为女人的虚荣,虞珊在心里自嘲。此时她明白了警察叔叔们为什么要把身份证拍得那么难看,安全!

 说说你的恋爱好吗?恋爱?虞珊觉得这是个苦涩的话题,既然前面的那个头提出了这个话题,那就说明他本身在这方面有故事,而且是受到伤害的一方,或是对过去的某段感情念念不忘。可只要是一个成人,又有几人能避免这种成长的伤痛呢?

 虞珊从来没有和别人敞开心扉地聊过这个话题,人的本质是孤独的, 她找不到可以说心里话的人。父母是不可以的,特别是感到困惑的事情,不可以让他们为自己担心,也惧怕他们的责骂。朋友也不是无话不说的,有些话想说,有些话往往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发现有些话谁都不能说,只能对自己说,自己慢慢消化了。不说的原因有时是心里太阴暗,怕朋友鄙夷,有时太超脱怕朋友认为虚伪,更是怕守不住自己的隐秘,这一点,她不知道可以相信谁。

 现在面对几个陌生人,几个劫匪,却要她来讨论一下有关恋爱的话题。恋爱一定是要和爱情有关系,一定要是动了真情的才能称为爱情。虞珊在考虑,我和他们说什么呢?虞珊被这个话题触到了痛点,反而安静了下来,说:“大学时谈过恋爱,毕业就分手了。”左边的那个问:“为什么?”“他有了更好的归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没有能力把他留在大学里,我只能回到这个小县城。可有人能帮他啊,他就嫁给那个人了。”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出声,气氛反而奇怪地变了些,稍微有了些温度。

 沉默了几分钟后,前面的头问:“为什么女人都那么喜欢钱?房子对女人来说有那么重要吗?”虞珊沉吟了一下说:“女人要的不是钱,而是安全感,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通过钱和房子来寻找安全感。还有的是需要以感情为基础的,只要所爱的人对她好就够了。”“你是个好女孩。”前面的说。“谢谢,好女孩很多的,只是你暂时还没有遇到。”虞珊觉得有必要安慰他一下。

 这时,车子停了下来,右边的男孩拿下了蒙在她头上的衣服,眼镜在挣扎时被摔得不知丟到哪里去了。虞珊看不太清楚周围的一切,无论人的五官还是车外的事物,但朦朦胧胧之中她能看出这是一片荒野,不知道什么原因竟荒废了几十亩的地,白花花的一片,没有栽种任何东西,也没有杂草丛生。没有月亮,车灯熄了,周围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远处是黑漆漆的树林,周围一片死寂。

 前面的头忽然又痞痞而又得意地说:“我把门放开,你可以跑的,你可以试试看。”虞珊知道,跑也是徒劳的,就像一只兔子,三只狼围着,逃得脱吗?虞珊说:“我不跑,我跑了还不如和你们呆在一起安全呢。”这让他很意外:“你不怕我们?”虞珊找到了契机,顺势说:“原来怕,现在不怕了,我相信你们本质都不坏。”头不由得叹了口气说:“我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人。”虞珊还真的忘记了害怕,不由得问:“那你以前都遇到什么样的人呢?”头不屑地“切”了一声:“他们全是怂包,有的连尿都吓出来了。”说完把自己逗得哈哈大笑。笑够了,他突然用无所谓的口气说:“你知道吗?我坐过两次牢。”虞珊说:“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孝顺父母的人,也一定是个原本善良的人,就是坐两次牢,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他的头颅动了一下,似乎想转过来说话,最终还是忍住了,也忍住了他想说的话。没有人说话,但能感觉到他的伤感。

 那个头说:“你一定要说实话,这里有口井,如果你要和我们耍花样就把你扔井里去。”虞珊又有些紧张了,不由得问:“井里有水吗?”“满满的。”他们三个人却对视着会心一笑,真是傻妞。

 前面的那个头下车了,他让右边的男孩子和他一起下去:“走,下去吸根烟,撒泡尿。”果然,一会儿就听见车尾传来水流的哗哗声。车里面坐着左边的那个年轻人,她趴在他腿上时,能感觉到他的肥硕和健壮,人肢体的接触也是可以建立感情和信任的。

 等他们下车后,左边的他说:“我上大学时,谈了个女朋友,后来嫌我穷分手了。”虞珊很是意外,一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和她说心里话,更为震惊的是没有想到他是个大学生。虞珊说:“这样的女孩不要也罢,并不是所有的女孩都这样想的。”他接着说:“我爸和我舅妈有一腿,我妈就喝药死了,我爸就和我舅妈在一起了,那时我才八岁。”虞珊不禁心疼起来,一个可怜可悲的孩子,她问道:“那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的?”“跟着我爷爷和奶奶。我一直想杀死他们一对狗男女,我恨死了他们。”尽管这样危险的处境,虞珊的心里还是很痛,她对他说:“你要知道人是有灵魂的,你的妈妈一直在看着你成长,她需要的是你健康快乐地成长,而不是仇恨的杀戮。你过好了,她在天之灵才能安心。”大学生沉默了。当他张嘴还要说什么时,车下的两个人已经走进了,虽然听得见他们低声地说着话,可听不清说什么。看见他们走过来,他就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们的头把那个大学生也叫下了车,显然,他们在商量着。过了一会儿,他们都上了车,那个头说:“我们送你回去。”虞珊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转机,松了口气,说:“谢谢。”他开始发动车子,说:“我们很同情你,这么大年龄还没结婚。可是你也不要害我们,乖乖地听我们的话,我们会把你安全地送回去的。这种傻事我们还是第一次干,你的那点钱还不够油钱。”坐在右边的男孩把衣服又一次地盖在了虞珊的头上,说:“还得委屈你一下。”虞珊说:“没关系,谢谢你们送我回去。我想我算是幸运的,如果遇到别人我可能就没命了。”

 虞珊感觉车子已经上路了,速度越来越快,车上的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却融洽了许多,虞珊的心放松了下来,虞珊大着胆说:“其实你们都不是坏人,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了,这样做对你们自己来说也是太危险了,以后找点安全的事做吧,我希望你们都能过得好好的。”他们没有人说话,一阵沉默,可这沉默里已经代表着他们的认可。

 不知车子行驶了有多久,开车的头问虞珊道:“以后还想见到我们吗?”虞珊很果断地说:“不想,我希望你们是安全的。”听得见前面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虞珊心里害怕他们变卦,就说:“你们不要送我了,把我放在路边就行了,我自己想办法回家,这样你们也安全些。”“送都送了,还差这几步吗?而且深更半夜的,谁知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呢?”虞珊想想也是,甚至心里对他们有了一丝感激。说着话,车子就停了下来,前面的头说:“我们不能送你太近,我们为你考虑,你也要为我们考虑考虑。还有,不要报警,等会你就是报警也没用,警察来不及抓我们的。”虞珊说:“你们能送我回来,我就很幸运了,其他的你们不要多虑。”尽管这样说着,他们还是没有把虞珊头上的衣服拿下来。

   虞珊问:“现在几点钟?”“11点40。”虞珊有些担心父母在家里着急,但总算能回来了,这就是最好的事情。前面又问道:“你一个人走怕吗?”没有给虞珊回答的机会接着说“不要怕,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现在我已经把你送到你们这儿的城郊了,你打辆车就能进城了。”说完让男孩给了虞珊三十块钱。停顿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送她下去吧。”声音里似乎有着某些不舍和可惜。“我们开车走之前,你要答应我不要回头。”那个头说。“好的,我答应你,可你们以后也要好好的。”那个人没回答。

 车门打开了,男孩先下车,他拉着虞珊的手,说:“我扶着你,你跟着我走。”仍然是一片漆黑,虞珊看不见什么。她拉着男孩的手,他的手上带着厚厚的棉手套,漆黑一片,虞珊还是什么都看不见,轻轻地抓着他的手,走了有三四分钟,他停了下来,说:“姐姐,就送你到这儿了。”虞珊虽然迫切地想离开这里,可心里还是有些伤感,对男孩说:“听我的话,以后别这样做了。”“嗯,我会的。”他拿掉她蒙在头上的衣服就走了。虞珊按照他们的要求,没有回头。

 衣服拿掉以后,眼前豁然开朗。虽然近处没有光亮,但借着不远处的路灯,还是能看得见,虞珊现在所处的是一片麦田,三月的麦子还没有拔节,黑皴皴地铺在地上。对面就是车来车往的马路,但隔着一条沟,他们把包还给了虞珊,包括钱包,这些都不再重要了,虞珊死里逃生,她终于自由了。远远向南望去,有一条通向马路的小道,天黑看不清地面,虞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小路走去,走到小路上,果然通向马路。虞珊走到马路边,因为眼镜丟了,抬头望向路灯,灯光闪烁,发出璀璨的光芒,不停地闪烁变幻着五彩的光,很是美丽,像童话里奇幻的世界,虞珊的心情好了很多,她先是在路边准备搭乘出租车,可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出租车,也是啊,已是午夜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哪里找出租车呢。间或也有好心的私家车停下来,愿意搭载她进城,可虞珊不敢坐,就继续往前走,她看见了一个岗亭,有个警察坐在里面值班,她犹豫了,要不要报警,最终她还是放弃了,也为了她自己,一旦报警,任她怎么说也没人相信她的清白的,她损失的就不单单是钱了。终于有个电动三轮车过来了,这倒是让她放下心来乘坐回家。

 到家敲开门,爸妈都在客厅焦急地等着,妈压不住火大骂起来:“你到哪去了?手机还关机。”虞珊问:“几点了?我手机丢了,找手机呢。”爸说:“丟就丟了,再买一个不就行了,这么晚,一个女孩子,你知道你妈多担心。回来就好,抓紧洗洗睡了。”虞珊好想对他们说一说今晚的事,怕吓着他们,就什么也不说了,她觉得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躺在床上,虞珊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很难过,不是为了那被他们讹诈去的钱,而是她反倒为他们三个人难过,她居然真的希望他们能不再干坏事,好好地活着,心里暗暗庆幸,我好幸运啊,有这么好的父母和这么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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