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自觉肚里有些许不适,恰逢正月庙会,遂决定借着逛庙会的由头去消消食。途中偶遇西峰区人民剧团表演,搭个简陋的台子就开唱。
我对戏曲不甚了解,不知唱的是京剧还是秦腔,便更不知是哪一出那一回了。
百无聊赖地踱过去凑凑热闹,忽发现奏乐的师傅中有一面容姣好的女子,细细的眉毛细细的眼睛,长又乌黑的秀发拨在一边顺着一侧肩膀垂下,在舞台灯余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颇有些东方女子的神韵。
正月的西北高原,早已不甚寒冷,夜晚的天空也格外干净,气温很容易到了零下。女子身穿一件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款式的军大衣,面前挂着一面大锣,拿着木锤的手隐藏在大衣袖子里。
随着大师傅的二胡声,台上的演员们在哇哇地唱着,女子手里的木锤在空气中挥舞,不断地与大锣产生着撞击。因为站得远的缘故,亦或是舞台灯不会聚焦在她身上吧,看不清女子的眼角是不是有细细的鱼尾纹。我想,在少年时,她也是戏曲的狂热者吧,或许更违背了家人的意愿执拗地上了一所不出名的戏剧学院,而今为了糊口,不得不在寒夜里蜷缩在军大衣里奋力地演奏,或许此时的她仍旧对戏曲怀有偏执的爱,或许只是为了生计而机械地演奏。
我不是记者,不会去采访她,而她也不会知道,又一个观众悄然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