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大学毕业了。
毕业之前,上海,应该是来两次了,一次在颛桥,一次在昆山。离开颛桥时,似乎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自己,上海,这座城,你还会光顾它的。是的,第二次踏入上海是到昆山,那次离开,似乎是命运的牵扯,不要误会,不是爱情、亲情的牵扯,只是心底的声音,告诉自己:上海,还没有说再见。
是的,没有说再见。2016年元旦,我又来了。为什么又来了呢?我常开玩笑说是“来上海看看渺小的自己”,其实呢,远远不止这个理由吧。2015年大学毕业,青春的迷茫,未来的彷徨,让人看不懂生活究竟是为了什么。困惑的心境,渐渐让人恐慌,这样的恐慌,你不断的怀疑自己,怀疑曾经大学里的“学霸”自己,是不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怀疑自己该以怎样的方式去生活,怀疑自己有没有能力养活自己。而在这个奇怪的怀疑的小圈子里,你会越陷越深,到最后你甚至是想把自己永远地关起来,把自己完全与人群隔离,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发呆也好,回忆校园生活也好,甚至给自己筑一个虚幻的梦也罢,只要不开外面的那扇门就好。可是,门终究是要开的,你给自己筑起来的小世界,也总有人会不断地提醒着你,醒醒吧,该生活了,未来你是怎么打算的?要去做什么?准备去哪里?什么时间开始做等等。发声的人越来越多,你想到了逃跑。是的,我就选择了逃跑,而且一下子跑到了上海。
于是,上海,我又来了。
之前没有说再见,或许,是为了这次相遇吧。现在,来上海两年了,我还清晰的记得初到上海的情形。2016年元旦那天清晨,阴天,冬天里的寒冷依旧,虽然没有雨雪,但终究是呼着寒气。一个行李箱,一个手提包,现金也就不到一千块。如此,在那条长长的行人道上拖动着脚步,一步一步,偶尔换换手,停停步,就这样来到了高中好友的小屋。我们且叫高中好友为小奔吧。小奔的小屋不大,和我理想的房子大有不同,但出于一个游子,或者说是一个漂泊者来说,这样的房子才称得上是现实。标准房间,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除此之外,让人比较欢喜的是有独立卫生间和洗手间,剩下的就只有房间里的过道了,过道不宽,两人刚好通过。对了,还有一扇窗,窗外衣架上撑着未干的衣服伴着寒风飘动着,但它似乎不太愿意让自己如此暴露着。窗户上有一副窗帘,好像有些坏了,因为它不能遮住整扇窗,窗的旁边是前面说的衣柜,衣柜可能用的长久,下面的抽屉已不能推拉,因为衣柜容量有点小,衣柜旁边的墙上,还贴了几个衣钩,挂了几套衣服。如此,就是在这样的小屋里,我住了很久。那时的感觉是,这终究是一个避风港吧,只是后来不知何时,我竟然会不断地想:虽是避风港,这几平米的土地,却终究不属于自己。
元旦的三天假期结束了,人们开始上班。我的面试也开始了。晚上投放简历,第二天去面试。面试的日子总是不好的,偏偏那年的第一场雪来临了,是我到上海的第一场雪。上海的第一场雪,你可以想象有多少人未知欢呼雀跃,但是也可以想想有多少人为此紧裹着大衣赶地铁,等公交。我在风中抱着厚厚的简历,口袋里裹着U盘,遇到打印店,便宜的话就多打印几份,贵就打印一份。我记得,当时有家公司临时通知要面试,手中的简历不够了,自己手机导航,跑了好长的路,穿了好几个路口去打印,那时的冬天,黑夜来的早,人行道旁的路灯开始亮起来了,私家车上的灯一束一束地穿梭在马路上,路旁的各式店面橱窗里,也开始有了夜上海的味道,我就在这样的灯光下,抱着简历,大跨步地前行着。
如此,简历也依旧一份一份的投放着。
我记忆最深的事情,是同一家公司去了两次,第一次因为相应的主管不在,第二次约好的时间又被主管放鸽子,那次是真的心情糟糕透了,为了面试,转了好几班地铁,而且一天没有吃饭,心中是万分委屈。那天,我在公交站旁站了好几个小时,在凛冽的风里看到小雪飘起,渐渐地变成大雪。那时,鼻子通红,内心想哭,却又憋了回去,就这样,我看着公交车从身旁停下又开走,空闲的出租车司机停下询问去哪里又开走,车站的路人走了一批又一批,一直到小学生放学回家,我看看手机,才意识到这一天又要过去了。那天到家后,坐在床边,端了一盆热水,敷着酸疼的双脚,看着自己,又看看房间,想着小奔,于是,又不断的鼓励自己,心想着:丰满的理想,骨感的现实,小R同学,加油!如此,不断的鼓励,一周之后,工作算是定下来了。心,也渐渐开始回暖了。
这些求职的日子,我想,应该是我成长中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吧,它是一份委屈的伤痛,但是对于两年后的自己,我似乎觉得它是一种喜悦。那种迈出了那个怀疑的小圈子,开始渐渐找到一束光线的喜悦,这束光线,照进了自己封闭的小世界,然后我渐渐开始抬头,模糊的视线不断退去,远方的风景开始亮起来了。
风景,亮起来了。2016年的日子,开始了。伴着柴米油盐酱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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