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非常羡慕那些经常出差的同事,可以公款出游,游历很多城市。所在单位也是把安排出差作为一项福利,混得好的才有这个资格,那个时候,一年能够出差一两次就很幸运了,当然也是因为囊中羞涩,没办法自费旅行。
有一年我在单位很不顺,也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负气离开到了另一家新成立的公司,没想到刚到还没办好手续,就被派出去—出差!那是去成都参加一个大型活动,一切都是对方接待,每天都是除了会议就是觥筹交错,之前那些出差简直弱爆了。当时还以为这是个别现象,没想到从此就开始了我五年的出差生涯。
公司要开拓市场,把全国分为长三角、珠三角、环渤海、西南区等片区,我负责对外开拓,第一年基本上是重点突破,只跑了几个城市;第二年开始就全国开花了。当时手下只有几个人,我们的出差也从原来的所在地---目的城市---所在地,改为所在地---目的城市1---目的城市2---目的城市3……---所在地,在外时间越来越长,朋友们都戏称我是出差回家。
说来奇怪,没有差出的时候,总是渴望游山玩水。但是当出差成了常态后,这种渴望竟然消失了。比如成都,一年内我去了五六次之多,成都城区内的武侯祠、杜甫草堂、宽窄巷子,远一点的三星堆、都江堰、青城山,竟然一次也没去过。现在想来,一是因为时间紧、事情多;而是觉得还有机会。
虽然没有玩,但是吃喝玩乐里面的吃喝可少不了。毕竟是谈业务,中国人的合作就构建在酒桌上,当然这是在八项规定出台之前。谈到喝酒,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在我的工作日志上,记录了广东的一个城市,合作完成之前,我去了七次,前六次都在喝酒,而且基本都是酩酊大醉,不知道怎么回到酒店,早晨醒来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城市。
有一次我去一个城市,对方热情招待,洋酒不停地上,实在是喝不了了,我跑到门口叫服务员:请帮我拿一把菜刀来。服务员一头雾水:先生,您要菜刀干什么?我说,我拿着菜刀站在门口,你们谁再敢上酒,我就砍了谁!
当然这是开玩笑,菜刀也没给我,好不容易熬过这一顿,没想到晚饭又继续喝,改成了啤酒,也咬牙挺过来了。饭后对方把我们拉到ktv包房,边唱边喝,对方的领导也来了,架不住又喝了不少,终于不省人事被人送回酒店房间。
还有一次,在一家餐馆喝啤酒,对方酒量很大,喝到最后,满地都是啤酒罐,心里还在庆幸:这次竟然熬过来了。就在我们酒足饭饱要离开时,对方的上级领导来一个电话,说他马上到,他还没有吃饭。结果他来了后,目标明确,每次都和我碰杯,避无可避。结果又喝了和前面等量的啤酒,这下又走不动了。他们安排一个人搀扶着我坐在小车的后排,车子一颠,胃中酒意翻滚,顿时就要呕吐。照顾我的人急忙开窗,想要我吐在外面。我摇摇头,伸手在我的电脑包里拿出一个早就备好的塑料袋,一家伙灌了小半袋,待自己平静下来,再将塑料袋打一个结,从窗口扔了出去,然后再呼呼大睡。
就这么三天两头地喝酒,身体慢慢就不行了,免疫力急剧下降,有一天在路上碰到我的领导,他问我,你的嘴唇怎么有点肿?我也莫名其妙,不痛不痒,就是有点肿。抽空去医院检查,一家医院说没事,另一家医院说这是唇炎,严重的有可能越长越大。给我开了激素药,吃了也没什么效果。这个情况持续了好几年,直到后来少喝酒了才慢慢消失。
现在想来,长期做业务的真不容易啊,胃泡在酒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幸亏现在出台了八项规定,这不仅是领导干部的福音,也是长期奋战在营销业务口人员的幸运。